浅墨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也是悲伤欲绝。
他的母亲应当早已不在人世,唯一的妹妹失踪那么久后,好不容易重逢,却也是阴阳两隔。
这样的遭遇,任是再铁骨铮铮的汉子怕是也会无法承受吧。
果然,寻忽然放下阿笙,转身走到窗户前,双手用力抓住窗棂,全身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绷紧。
阿笙跳过去,还想继续问。
浅墨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阿笙不要再说下去。
浅墨坐到琴案前,玉指轻轻一拨,一串如江畔流水般清灵悦耳的琴音从指间泻出。
她轻捻慢勾,弹起了那首《幽兰操》,她一边弹,一边浅浅吟唱: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
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琴音优雅婉转,清雅似山涧泉水。
歌声悠扬动听,冷澈似雪湖冰凝。
玉指如飞,在古朴的七弦琴上拨弄着。
寻似乎没想到浅墨竟也会弹琴,在琴音响起的那一刹那回眸,恰听得浅墨开始吟唱。
他听着歌词,不禁一怔。
紧凝在浅墨身上的墨眸中陡然迸出炫目的光芒,竟是从腰间抽出一柄玉箫,开始吹奏。
他似是有意要和浅墨合奏,但初始时,箫音悠扬飘忽,琴音却是低沉醇厚。
箫音追着琴声,琴声逐着箫音,悠悠转转,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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