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妥?能拿出来说的,只有皇后重伤。
可两位相爷说了,皇后出面,长公主统总,宫里还有敬妃。
兴国公说出来,也觉得理由苍白无力的很。
皇上对杨家人一向和善,耐心道:“兴国公,朕正要去一趟行宫,皇后身子如何,朕会让太医好生照看。
一切以贵妃丧议为重,有太医看着,皇后不用劳累,只是出面,应该无妨。”
事情商议定了,皇上又问起了出宫的车撵。
谢相率先起身,恭敬的告退。
杜相和礼部尚书跟着起身,他们要去张罗报丧,也告退出宫了。
兴国公犹豫再犹豫,但大局已定。
再看太子,见他还没从愤懑中出来,只好哀伤不已的,告退出去了。
皇上喝了一碗药,缓了两刻钟,总算感觉神清气爽了,这才站起身,准备出宫接太后去。
太子跟着父皇出了殿门,走到御撵前,皇上坐在车里,这才看向太子。
“你的亲娘还在宫里躺着,三日了,你做了什么?棺椁丧议,最起码的小殓都没做,你的孝道呢?
朕没力气与你生气,回去,好生为你的母妃守灵。”皇上说完,抬抬手示意可以走了。
太子低着头,眼前一双双内侍的鞋子晃过,让他真切的感受到,母妃没了,父皇的疼爱也没了。
父皇不是疼他,也不是疼老二。
父皇只疼爱母妃,是母妃疼他们,因为他们是母妃的儿子。
那以后呢?以后没了母妃的偏疼,他和老二,谁在父皇心里更有分量。
皇上的御驾,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时辰,来到行宫时,已经过了正午。
李皇后出来接驾,皇上站住脚,看着李皇后,被青春靓丽晃的眼睛发花。
是了,皇后今年才二十六岁,正是花开盛放,充满女子韵味的时候。
“你的伤势如何了?”皇上声音轻柔,凑近了去看皇后的肩膀。
李皇后不动声色,后退了半步,曲膝行礼,“妾身不碍事,多谢皇上挂念。”
皇上伸手托住了李皇后的胳膊,看着她的鬓角,想到的却是杨贵妃。
不知何时起,贵妃的鬓角总是簪着花,头上的珠翠越来越多。
午夜恩爱后,他似乎看到过,贵妃头上闪亮的银丝。
原来朕从没在意过,贵人已经不年轻了。
进了宫室,皇上对着太后行礼问安,亲自捧着参茶送上。
太后摆手,让皇后带人退下,抿了一口参茶,冷脸看着皇帝。
“这才几年呐!也就是六年光景,哀家把后宫交给杨氏,到如今,竟败坏混乱成这样!
杨氏死了三日,小殓没人管。外面不说了,哀家这里,总要有人报丧吧!
哀家撑着等了三日,头晕心慌,生怕出错。可就是等不到!”
皇上低头请罪,“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身子不适,让母后受惊”
“与皇上有何关系?”太后提高音量,打断了皇帝的话。
“杨氏去了,这事儿是突然了些,皇上一时接受不了,这是人之常情。
不说是杨氏,就是长久陪伴,养了一只猫狗,骤然死了,谁都要难受一阵。
不说这个,哀家是说,杨氏有两个儿子,老四还是太子。
储君呐!他是干什么的?一点主见没有,遇事没有章法,全等着他人出面。
难道以后继位大位,他也不管事,只等着大臣拿主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