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师见她进了花厅,没让行礼,指着椅子让她坐。
“不必虚礼,北平郡王让你来传什么话啊?”
姜婉宁还是福了福身,坐下后,才缓缓开口,“不是传话是商议,请太师示下。”
“哦?”周太师挑眉,眼中漏了一丝满意出来。
姜婉宁道:“明年春闱,王爷与杜公商议,想请示太师,是否可开南北榜,京都选拔北榜学子,可否。
另外,请太师斟酌,南方文风鼎盛,北方学子不多,但也不可忽视。
若准予北榜开科,如何安排三甲,各科取多少贡士?金榜取多少进士?
若准予京城开科,谁来主持科举?金榜三甲谁来选拔?
王爷自觉不够身份,代为选拔三甲进士科。杜公可主持科考,但不足以选拔金榜进士。”
周太师听完,手指敲着桌面,微微蹙眉思索。
花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周太师犹豫道:“此事还需内阁商议,禀明圣上在做定夺。”
姜婉宁含笑点头,端起茶碗品了起来。
“怎么?李郡王有何看法?”周太师敏感察觉,姜婉宁好
似有些鄙视他。
姜婉宁放下茶碗,看着手里的帕子说:“太师乃当朝首辅,是皇上倚重的相爷。
太师该替皇上做好决断,免得圣心劳苦。内阁更该与太师同气连枝。
太师的决断,内阁只有说好,依计而行,查漏补缺而已。
与内阁商议决策,太师何必认真?若太师都不能决断,内阁中谁能决断?”
周太师眯眼看着姜婉宁,这话说的多简单,可
随即想到,曾经谢相在位时,决断之事向来无人反驳。
姜婉宁好像猜到,周太师在想什么一样。
端起茶碗,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轻声说:“太师不但是首辅,还是帝师。
皇上尚且要尊师重道,天下谁敢不敬太师呢?若有不敬,只管换掉便是。
江南武将不多,文官一抓一大把,太师还怕找不到几个心腹之人?”
周太师也有了这样的打算,“谈何容易啊!”
姜婉宁不说话了,周太师确实不够果敢,若是下狠手整治,不会有现在受制于人的局面。
“太师的曾孙,番哥儿太师可知,阿依娜的重要?可知国书不是儿戏?”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但姜婉宁实在生气,没啐周太师脸上,已经是她努力保持涵养了。
周太师脸色变了,“是后宅妇人糊涂,此事老夫定会给阿鲁颜部一个交代。”
姜婉宁微微点头,“对了,昨日皇上说,要大力整顿朝纲。
皇上有太祖之风,不知今日可有与太师说明,要如何整顿江南啊?”
这话题转的,差点把人的腰给闪了。
周太师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压住心里的愤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这是提醒我,可以用皇上做借口,整顿朝中官员了。
虽然不愿意,周太师还是很承这份情,毕竟姜氏胡闹,给了他机会。
“你有何事要老夫去办?”周太师打算立刻还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