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狗十三的怔楞，路红鸢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本想直接拒绝他。
可转念一想，喜欢是轻盈的，是美好的，她不该让他的喜悦破灭。
这个时期的他，过了变声期就是青春期，懵懵懂懂的爱恋如果分不清，会让他的爱情观变得扭曲。
她要做的是引导，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况且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喜欢了就可以收入房中，男子一妻多妾属实正常，但她却不愿意看到这个景象，能改变一个是一个吧。
她认真道，“我是认真谢谢你喜欢我。不过，喜欢有很多种，如果喜欢了就要娶了，我岂不是要将你们大家都娶了？我怕我累死。”
她用讲笑话的口吻，以为自己说的很轻松愉快。
然而，狗十三的面色却沉了又沉，“我不是你说的这种肤浅的喜欢，我是认真的想要娶你，照顾你。”
看来一下子掰不过来。
路红鸢想了想，又道，“那这么说吧。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
“爱？”狗十三露出疑惑的眼神。
“嗯。”路红鸢道，“喜欢，是好感，和谁待在一起舒服，就会喜欢谁。
“有可能是因为相谈甚欢，有可能是因为同生死共患难，有可能是因为日日见着，时间久了，便都顺眼了。
“你想想，你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路红鸢这么一说，狗十三觉得迷惑，却又觉得有什么大门打开了。
他求知若渴，“你的意思是，喜欢的人可以很多，但爱，是唯一的？”
“对。”路红鸢见他上道了，便松了口气，“喜欢就是你现在喜欢一把剑，把玩一段时间，或许遇到另一把，你也会更喜欢，这不冲突。
但爱，是呵护珍惜，爱不释手，无论之后出现多少剑，你爱的，唯有那一把。”
这么说，应该清楚了吧。
“还有呢？”
狗十三坐了下来，一脸认真，“清楚，却又糊涂。你还能再说的清晰一点么？你刚说的是剑，但我说的是你。”
路红鸢半坐起身，浅浅一笑，“喜欢一个人，可以因为某一件事情而变成讨厌。
“比如，你刚开始觉得这人不错，偶尔有一天，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放了个屁，你就会觉得，咦，好恶心，要离他远一些。”
狗十三闻言，已经露出了嫌弃之色，“那爱，总不会连这都能忍受吧？这是个人都没法忍受吧。”
路红鸢扑哧一笑，“爱？那或许，会一起比赛。”
“比赛放屁？”狗十三一脸惊恐。
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么恐怖？
“咳咳，我是打个比方。”路红鸢也觉得自己举得这个例子太奇葩，“总之，是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子，耀眼的，狼狈的，明媚的，黑暗的，你都会包容。”
她顿了顿，一脸认真，缓缓道，“总之就是就是——
“死生契阔，与子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还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狗十三心中震撼，这与他所见到的，妻妾成群的情况是违背的。
她想要的，是一个人，而不是成为后院的一部分？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他郑重点头。
路红鸢知道已经差不多了，松了口气，“好好休息，好好养伤。雨幕他们还没从古墓出来，还有路墨兰……”
她声音沉了下来，“给她的活路，已经够多了。”
若不是她撑不住，下了逐客令，这会儿路墨兰就该没法翻身了。
“明白了。”狗十三就知道臭女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想要加害桃五的人。
他也要养精蓄锐，要能帮上她的忙才是。
他起身跳上窗台，忽而回头，桃花眼弯弯，“对了臭女人。喜欢还是爱，时间能证明吧。”
“什么？”路红鸢的血液急速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