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回过身,看了眼自己被拽着的衣角,淡淡道:“世子爷您身份尊贵,自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我只是个小小的侍读,还请世子与我保持距离。”
说完将衣襟从从他手里扯出来,转身离开。
回到西院时,那小丫头还没有离开,见到元溪立刻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问:“世子爷可还好。”
经过这两日两夜的折腾,元溪早已疲惫不堪,现在她只想立刻躺在床上大睡一场,便下了逐客令:“他很好,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那小丫头见元溪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道:“姑娘,我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还差点连累了您,您是不是很讨厌我?”
小丫头与元溪年纪相仿,不过刚到及笄之年。这个年岁的姑娘性情天真,还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最是难得。
元溪不忍打碎她心中的希望,摇了摇头,语气也轻柔许多:“没有,我反而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
元溪没有回答,右手按上她的肩膀,认真道:“你只需要记得,你没有打碎茶壶,更没有去过清风阁要人,关于那晚的事只是你的一场噩梦,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活下去。”
“姑娘,”
“好了,”元溪打断她的话:“我很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时以后再说,你先回去吧。”说罢,不待小丫头回应,提步进了屋。
简单洗漱一番,元溪便和着衣服躺在了床上。
可真躺了下来,本是疲惫的她却再无睡意。
自打昨日段素醒来后,他对她的态度与以往大有不同,他时时刻刻纠缠着她不说,便连以之前的孤傲高冷也荡然无存。
他这是要故伎重施吗?像上一世一样先对她好,一步步引她入局,再博取元晔的信任,将他害死。
可他明明早已知道三年后会发生什么。
现在,他只要用她威胁元晔,元晔必定会为了救她而交出兵符,到时候他再悄悄的将他们兄妹二人处死,便可提前三年剿灭慕封将军的遗孤,为君上立下大功。
他完全没有必要再用三年的时间,重复着上一世的经过。
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除了元晔的命,他想要的更多......
那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元溪轻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目。
.......
天佑二十二年
沂山一战大捷,主将段素死里逃生,一时风头无两。
大军归朝那日,京都百姓皆出街相迎,只是这威名远扬的安阳侯世子的坐骑上,还驼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只有经常出入侯府的世家公子知道,这马上的女子正是段素身边的小侍读。
......
天佑二十三年,段素再次击退沂山乱军,全胜而归。
只是这一次,这位少年将军拒绝了君上的所有封赏,于众目睽睽中只要了一场婚事。
三个月后,段素力排众议以八抬大轿将元溪迎娶进门,只是当时元晔刚刚去戍守靖州,她孤身一人身着华服,一头扎进了这高墙深院里。
那是他这样说:阿元,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人。
她信以为真。
......
天佑二十四年,七月
那是大婚后一年,元溪搬去别院的第三个月。
三个月前段素突然带回一位叫做流月的扬州女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流月生的顾盼生辉,楚楚动人
。
段素为讨流月高兴,不仅一个月为她盖了所翠云阁,还将她这发妻送去了别院。
这日,元溪收到了元晔的来信。
信中说,他刚刚端了对军的老巢,一个月后便可回到京都,接受君上的封赏。
信中还说,待他立了功,他的妹妹便不会再被人看不起。
一年未见,元溪恨不得立刻见到元晔,但一想他若看到自己如今这般境遇,只会徒增担忧。
所以,离府三个月后,元溪又踏进了侯府的大门。
这一次她不为要一个说法,只是想请求段素送她回清河。
刚到门口,屋内的谈话声让她顿住了步子。
屋子里除了段素,还有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