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鼻子一酸:“她走散了。我在等她回来。”
“芍药很机灵的,不怕,走散了她定能找回来!”
虞枝不敢说昨日刺杀之事,她揪着胸口,脸色煞白,整个人憔悴不已。
至于跟谢叔容道歉之事?若是昨日之前,她真心为故意摔了长耳瓶而内疚,昨日之后,她对谢叔容此人深恶痛绝。
碧喜见她对谢叔容三字如此反感,连高山流水阁都不打算去了,也就咽下了从昨日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
她昨日带着书信去谢府,听从郡主吩咐,要将信交给谢公子本人,但不凑巧,谢公子不在。
没有谢公子的许可,谢府之人并不敢领她进谢叔容的院子。
她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人,最终只得将信留到门口。再三交代要交给谢公子。
*
谢府。
巫九外出办事回来,门房里探出个一脸机灵的小童。
“巫大人?”
“何事?”巫九驻足。
“这有封奇怪的信。”小童手指捏着笔迹歪歪扭扭的信封,“说是给公子的。”
巫九瞥了一眼,被字迹丑到,皱眉:“何人送来的?”
“昨日是景明值守,他今日家中有事,走得匆忙,只道要交给公子,定是忘记交代何人送来。”
巫九伸手:“给我吧。”
他将那信封翻来覆去看了眼,视线再次移到信封字迹上,心里不禁有些怀疑:当真不是哪家小儿顽劣?
他家公子一向严谨,见到如此不成体统的字迹,怕要生气。
巫九一边向秋雪园走,一边绞尽脑汁猜想到底是哪家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定是他们打赌,输了的人要向公子写信。
写信的小子此时怕是已对人世绝望了。
巫九摇摇头,打算将其扔掉,免得惹公子不虞。
“公子?”巫九脸上表情一肃。
谢叔容负手立在秋雪园外,闻言侧首,视线扫过他手中之物:“何人送信?”
巫九嘴角抽了抽,不敢有所隐瞒,如实呈了上去:“不知是哪家小公子顽劣。”
看到信封上字迹,谢叔容皱了皱眉。
目光落到火漆印,他眸子一怔。
巫九察觉不对,忙看过去,这一看,心中一惊。
“这,这是南康王府送来的?”巫九有些混乱。
谢叔容手指捏着信封,嘴唇抿了抿:“不是南康王。”
南康王大智若愚,若送信,定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甚至有送不到他手上的危险。
巫九脑子里迅速挖掘,能将这字迹和人对上的,也只有……
他向公子看去,谢叔容已经转身向书房走去了。
从背影也看不出情绪如何。
他忙跟了上去。
【谢公子,明日午时,高山流水阁,有要事,务必要来。
南康郡主。】
书信放在几案上,统共没写几个字,墨水却晕得一塌糊涂。字迹更别提,简直不堪入目。
只是这信的内容……
巫九想起此次出门所办之事,道:“公子,青釉瓶已找到匠人修补。”
谢叔容抿唇:“可恢复几成?”
“属下依公子吩咐,找了凝萃轩掌柜,他说可恢复至九成。”
谢叔容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放在那张皱皱巴巴的信纸上,眉头拧着。
谢家公子从小光风霁月,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历来写信给他之人,无一不小心翼翼,谨慎措辞,反复抄写,唯恐有一丝不好。
这封信倒好,简直就没将谢家公子放在眼里。说是挑衅书恐怕都不为过。
巫九见他半晌不语,道:“信是昨日送来,郡主所约时间,乃是今日午时。”
谢叔容起身,眉目冷淡:“扔了吧。”
巫九道:“高山流水阁,公子可要去?”
谢洵声音平静:“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