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又背着晓兰自己上妆了?”晓兰进屋,看见季秋即将完成的妆容不满道。
季秋对着铜镜描了一副十分英气的眉,满意之下回晓兰道:“因为你不会呀。”
晓兰站在一边,看着季秋将一抹妩媚的颜色抹在唇上,她睁大了眼睛,“哇,小姐真是变了一个人,太好看了吧。”
“小姐,马车已备好,我们可以动身去叔孙大人府了。”追音进来禀报道。
“不对啊,小姐,叔孙大人府一向都是我去的,小姐说让我扮成您去帮忙传话,同时也能掩人耳目。”晓兰强调道。
“可我要去教人家跳舞,你一时半会也学不会呀。”季秋再作最后确认,然后回头看着晓兰调侃道。
晓兰尴尬地揉揉自己的肚子,好像近半月又大了一圈,“呵呵,晓兰一年半载也学不会的,帮不上您了。可,您总得让我陪着您去啊?”晓兰一脸忠仆相。
季秋点了一下晓兰额头,“晓兰小姐,您陪着我不就穿帮了嘛,井里还有俩西瓜,再不去拿,杳音和璇音指不定就抱走了。”
“多谢小姐。”晓兰一溜烟没影了……
季秋裹着一件硕大的红色披风,脸上蒙了面纱来到叔孙府。府卫按例拦阻,追音跟在季秋后面亮出了季府的腰牌,府卫放行。
垂花门外已有两个丫鬟等候,见季家人来,恭敬地将她们引入园内,送至千黛小姐所暂住的院中。
千黛姑娘已大好,她拿着竹简坐于屋内细读。屋内陈设一应俱全,之前叔孙大人按季秋的交代,姑娘有什么要求一应满足她。千黛的脸似白玉无瑕,她看书的神情却带着愁怨,不知是看得太入迷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安。
见有动静,她收起手中的竹简,起身打量着进来的两个人。
季秋上前,开门见山道:“姑娘看来是大好了,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千黛一开始以为叔孙大人对她别有所图,眼下她完全放心了。她激动地伸过手拉住季秋:“多谢恩人救命之恩,请受小女一拜。”
季秋在她行完谢礼之后将她带起,然后让她坐回椅子上。千黛追问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小女子日后一定报答。”
“千秋,季府舞姬。”季秋如是编排自己,然后也坐在了追音搬来的椅子上,“千黛姑娘,说说你以后有何打算?”
千黛低眉说了些自己的经历,大家小姐出生,被亲戚连累,家里受到连坐,男丁全部被杀,女眷全部被拖到街上当奴隶卖。她抬头含泪道:“小女不叫千黛,原本叫……”
“叫什么不重要,你不喜欢可以给你改一个。”季秋突然打断道,她第一次清楚地打量完千黛姑娘,身形与她神似,正和她心意。
千黛听不懂季秋什么意思,问:“千秋姑娘那么费心救治我,难道不是带我脱离苦海的吗?”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不过不是长生殿,是夜溪宫。”季秋玩弄着手中一把黑骨木为骨架制成的一把精巧的绸折扇。
千黛听到这句话如坠万丈深渊,“千秋小姐可知,我为何寻短见,又可知我能死第一回就能有第二回?”千黛收回感激之色,冷冷道。
季秋鼻息一沉,笑得比千黛清冷百倍,她拿着扇子盖在脸上扇了扇,闻到一股幽香,满意一笑,道:“姑娘已入贱籍,把前尘往事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只不过徒添烦恼罢了,那烙在你肩上的‘妓’字应该离现在不远吧,怎的将这给忘了?”
听到此般诛心的话语,千黛不免又暗自神伤起来,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