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的人,居然是神医。
但我一点也不感激他,我心心念念着赵衰的生死,拼命地踢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救衰。”
但神医却不理我,只是死死钳住我的双手,继续前行。他的手如铁般生硬,弄得我生疼生疼。
雪花在这个时候,翩翩而至。是为衰而飞雪么?我的两行清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一路上,我就这么默默地流泪,神医一路无言,他有一副不关心别人生死的神情。纵使雪越下越下,路越走来越艰难,他也丝毫不肯停下脚步。他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命令式的重复着每一步。
“你的名字没取错啊,哭也不曾啼。”神医终是开口说了一句话,犹如一池死水,毫无波澜。随后,他松开了我的手。我没有防备,差点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
“你不怕我跑去救衰?”我问他道。这神医似乎武艺高强,深藏不露,我希望他能同我一道去救赵衰。可他并不看我,也不答我,还是继续自顾自的前行。他那一身干净的白衣,好似化在了雪里。我只得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我们借宿在一间小客栈。他,只要了一间房。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而戒备的问道。
“我没钱。”他漠然地回答道“我睡床,你睡地上。”
什么?我睡地上?我瞪着他,他冷冷看着我,双眸好似寒星。这眼神,真是可以杀人了。我有些怕,只好改口道“那你好歹给我一床被子吧。”
他的面部肌肉没有一丝抽动,转身从两床被子中挑了薄的那床,仿佛施舍般甩给了我,而后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可这一夜,我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真是杀他的心都有了,但想到他的武功,我还是保命要紧,忍吧,我咬咬牙,也不知道我在地上辗转到什么时辰,最后终是入眠。直到我被一个重重的栗子敲醒。
“哎呀!”我暴怒的从地上坐起来。这个男人,永远是这么粗暴。
“你晚上打鼾很恶心。”他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也不看我,而是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同他一样寒气逼人。
没想到窗外雪停了,整个地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随口而出。神医回头扫了一眼我,既而继续看这雪景。
我见他扫我,忽然就起了炫耀之心,传说穿越的人卖弄诗词,总可以起到不一样的效果。这虚荣的念头在我脑子作怪,我便背诵起唐诗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但凡背到我记不清楚的地方,我就讲装思考,煞有介事。英语口语考试学来的技巧,要背得让考官看不出来你在背。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果然不出所料,他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如这冬日,看得我身上一阵鸡皮疙瘩,我赶快把眼睛撇向别处。就那么一晃,我又一次感觉,他有双瞳,我不仅想起我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港片,说是双瞳的人是有怨气的,我心里更是害怕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不知不觉倒退几步,远离了他。
他却丢给我一身男装“你把这个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我们回去看下衰好不好?兵总不会老待在村子里吧?”我向他恳求道。
神医却只是关了门出去了。我想问为什么,但又怕得不敢问,只好乖乖的换好了,男子的装束与女子不同,外束绅里束革,不同与女子系缔,男子系纽,易解些。
这是个沿海的小城,贸易往来,十分热闹,但神医却对这热闹全无兴趣,他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一直前行,不为任何事物而停留,。到挺想逛逛,但一想到他可怖的双瞳,只能做个服帖的小跟班。哎,不要细想,不要细想。
等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神医带我去的,竟然是妓院。原来神医是个色鬼。没钱出房费,有钱逛妓院!
我是不怕色鬼的,哪怕他一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但我又想起他色到逛妓院,却不曾碰我,我不禁为我的姿色感到悲哀。我不得不承认,十二岁的我,确实是越长越丑了,丑没关系啊,只要不发皮肤病,就是我最大的开心。
“两位爷,里边请”两个打扮妖娆,但一看就知道年纪已经不轻的妓~女迎了上来。
“好的好的!”我顺手在一个□□屁股上捏了一把,没办法,谁叫我是女流氓,神医你以为就你这个二十四岁男敢逛我就不敢么?其实你错了,老娘实际年纪跟你差不了多少,我什么场面不会应付?
他果然,又扫了我一眼。我更得意而吊儿郎当了。
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妓院,这里未时开门,男人们来看歌舞的,申时散场,男人们便会各自散去,看中了哪位舞姬,你得过了戌时,方能来摘那位情妹妹的牌子。
陆陆续续一长串的歌舞,真是“古典”歌舞啊,词曲依依呀呀,绕口而生涩,根本比不上齐宫或者卫宫的音乐,我仔细辨听了了会,跟做听力似的,不过是些诸如男子是磐石,女子如莆草之类,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夫就是天,总是以低眉顺眼的姿势出现,天天期盼着夫君来娶自己,然后再娶她,再娶她,再娶她...其实在21世纪,我是有一点女权主义的,在法兰西的时候,我甚至专程去蒙帕纳斯公墓拜谒了西蒙娜波伏娃的墓,男权主义严重,是我最讨厌这个时代的一点。想到这,我不禁鄙视的哼了一声。
神医的眼睛依旧不会看我,他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你哼什么?”
“我讨厌这些歌。”我没好气的回答他,我真的很讨厌这些男尊女卑的歌。
神医眼睛看向他的斛内,端起来抿了几口汁水,不紧不慢的问我“何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