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不受时间所限,叶芝?威廉·巴特勒·叶芝,嗡嗡嗡应该是在说《When you are old》。」
七窍玲珑心一动,晏清反应很快,他笑着回应道:“当你老了么?”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翁教授眉目如画,她以一口标准的西区戏剧腔英音吟诵道:“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意译:多少人曾爱慕过你风华绝代时的容颜,以虚伪又或真情…)
纵然国学不精,但提到英伦三岛诗人的作品时晏清还是不虚的,翁怀憬刻意地留白毫无难度被他稳稳接上:“But one mahe pilgrim soul in you . Ahe sorrows face.”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颗圣洁的心灵,也爱你美人迟暮时,脸上岁月的留痕。)
望着屏幕上明眸善睐,巧笑倩兮的翁怀憬,晏清心中一荡,他挠着头脱口而出:“嗡嗡嗡,不会有美人迟暮那一天,本圣僧认证,身为女儿国的王,您肯定是青春永驻!”
“你…”
锋眉一扬,秋水倒流,带着抹难捱的羞态,翁怀憬佯怒回应:“登徒子!”
“真的…”
想到一首根据这首诗创作的同名芭乐作品,厚起脸皮,晏清拨动吉他的琴弦,他轻声哼唱道:“这就是我心里的歌,当我老了,我真希望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谁要陪你到老,你还是一个人去唱那首梦醒时分吧!”
口是心非的翁教授语气有些嫌恶,但晏清明显能感受到屏幕中投出的一泓清泉般的宁静眼神,正盈盈溢出喜悦之情。
相对的视线里,晏清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猫。
“我也挑了一篇讲分手的稿子…”
拿某人暂时没辙,翁教授只好拿出自己的稿子,她格外严肃地强调道:“你可不要多想!”
「我多想,拜托!我们之间到底谁比较能脑补一些?额,好吧,顶多也就不相伯仲吧。」
带着止不住的笑,晏清点头并腹诽着翁教授。
“投稿的是位学法语的女孩…”
翁怀憬一本正经地开始念稿,也许是害怕晏清多想,再加之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她的声音不复清冷,反而带着一些明媚的暖意:
…
常在细语上看到人说:要感谢前任让你成长,让你变得更好。
抱歉,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刚分手那段时间,像顶着刺骨的寒风前行,每一秒都痛不欲生,撕心裂肺,我只觉得天崩地裂,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还是妈妈告诉我,一个女孩可以有段糟糕的爱情,但不能放纵自己过一个烂透的人生。
所以这些我都咬着牙一天天熬过来了,凭什么要谢别人,我要谢谢自己。
爱人之前必先学会自爱,在一段恋爱关系中保持足够的自我相当重要,也是讽刺,原本以为恋爱会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却没想到最终是失恋帮助我成长。
是的,我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安慰自己:“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应该再为一点感情问题就失魂落魄。”
可能忘不掉一个人的原因,不是他有多好多值得留恋,而是因为自己心中曾经给过他很大的位置,分手后这里依旧被占据着,只不过成了空白,可我却再也不敢随意让人来填补了。
明明看穿了他的不真心,也知道他没那么爱我,他回消息越来越慢,内容越来越简短,有没有吃饱穿暖也不再是他在意的点,主动分享给他的日常他并不在意,可能身边的闺蜜朋友都提醒过很多次,只有我傻傻地选择无谓的坚持。
分手的冷静期里我回首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难过的瞬间并不是确认他不爱我的那一刻,而是我清楚和他没有未来,却爱他到骨子里,还是想努力珍惜他,和他在一起,结果最后他却轻易放弃了。
我以为他会第二天哄好我,他没有,以为他可能第二天忙第三天也许会哄我,他依然没有,第四天…他还是没有找我。
我将微言里他的昵称备注成他的全名,这次我不会再委曲求全,这次我不会幼稚地删除他,我要他看到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要他知道,他再也不会找到像我这么优秀且眼瞎的女孩子了。
最后我想说,及时止损才是成年人对待感情该有的态度!
…
“之所以选这篇稿子…是因为我还挺欣赏她现在的恋爱观,虽然没有了爱情,但也要过好自己的人生…”
读完稿后翁怀憬的双眸清澈明净,粲若星辰,她似有深意地感叹道:“深爱一个人,怎能不害怕与他分离?然而…最终人都要接受现实。”
大大方方与她对视,晏清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他深邃的目光流露出的光芒爱慕且温暖,又带着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与怜惜。
“喂!你别多想…我都说了没有隐喻!”
贴近屏幕,翁怀憬那醉人的桃花眼如同一池被清风吹皱的春水,浓密纤长的睫毛簌簌扑闪,她脆生生再次强调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有办法不多想,也没有办法不心疼你,是的,你明白我所有的敏感,而我也能与你感同身受。」
抿起薄薄的嘴唇,晏清望着表现得有些紧张兮兮的翁怀憬,良久,他才轻声说道:“翁小格,我特别想你了。”
“我…我明天晚上就进组…”
屏幕中视线迷离,眼角弥散着娇艳红晕的小格姑娘稍稍有些慌乱,她语无伦次地说道:“明明…每天都有…联系啊…”
“是我太贪心,我的错,以后一定努力控制…”
见好就收,晏清及时转开话题:“格格,我们接着说这份投稿吧。”
“嗯~”
嘤咛一声当作回应,屏幕中的翁怀憬端得是娇俏可人,份外可爱。
“其实这也算是人成熟的标志吧,分手后能做到表面上的坚强,不流露出脆弱,还有…”
晏清坦坦荡荡地分析起投稿中的闪光点:“爱情,它的确不是生活的全部,无论男女,都应该独立地过好自己的人生。”
“她的文字会让我有一些画面感,不哭不闹,默默吞下苦水,然后转身离开…”
偷偷观察着晏清的眼神,翁怀憬继续发散道:“于冷咧的寒风中独自穿行,只能抱紧自己来取暖。”
「当时在纽约嗡嗡嗡肯定也是这样过来的,这个故事越解读越像在唾弃“我”…明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却一直在乎我的感受…」
翁教授的小心翼翼让晏清心中一暖,思绪起伏间他开始搜肠刮肚想着契合的歌曲。
「投稿者是一位法语系的学生,再搭配上格格之前说的,深爱一个人,怎能不害怕与他分离?然而最终人都要接受现实…有一首歌很吻合这个故事!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我不是也不想装脆弱,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会痛。」
…
…
一番交流后,找到最契合的点切入,晏清重新抱起吉他:“格格,小样差不多了,《走在冷风中》我唱给你听。”
期待地点头,翁怀憬的目光不由自主聚焦于晏清的左手。
在他饱含深情演绎完一曲接近完整版的小样后,眼底藏着漫天星辰的光辉,翁怀憬将歌词中的两句法语直译出来:“我知道,继续下去,这样不好,到最后,你不会久留?这两句法语你想表达什么?”
“Je le sais. ue. C'est pas bon. A la fies pas longtem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