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教授超温柔的…”
莫阮琪视线紧随同样扎丸子头的翁怀憬,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我好幸福!”
“朋友?今天咱们教授同往常有点儿不太一样…”
资雯的反应则是若有所思:“还有…她以前热身时从来都不看手机,今天这是哪一出啊。”
“咱们教授今天的状态超好诶,我开始相信雯雯说的温柔啦,她居然对小琪说了那么多话…”
一脸与有荣焉地偷瞥着还微微有些战栗的莫阮琪,突然间祝小溪一语惊人:“教授的朋友,该不会说的是晏清老师吧!”
宁勐杏眼圆瞪:“怎么可能,你一定是CP嗑多了。”
“我们正式开始上课,《天鹅之死》初演于1905年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芭表1703班暑期独舞分析报告中有十六份都选取了这支独舞,首演舞者是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芭蕾舞艺术家,来自马林斯基-基洛夫芭蕾舞团的首席,安娜·帕夫洛娃。”
开门见山,翁怀憬保持着一贯的教学风格,她语速平缓,声调清冷,表情波澜不惊:“上周的理论课中我们也一起对这支独舞做了详细的动作拆解。”
“资雯,准备放伴奏…”
视线掠过满眼亮晶晶的小萌新莫阮琪,翁怀憬冲她的独舞课代表一挥手,然后直接背过身往中心位置外围稍稍靠了一些:“我先完整地把这支舞过一遍。”
资雯娴熟地操控着布置在练功房角落的多媒体综教平台,播放出由法国作曲家圣桑创作的《The Swan》。
哀怨低沉的大提琴缓缓奏出一连串波浪般的起伏音阶,伴随着孤寂清冽的钢琴伴奏声,如同激荡起阵阵涟漪的湖水,迎来了洁白高贵天鹅的降临。
背对着三十名学生,翁怀憬以一连串的足尖小碎步完成登场亮相动作,皓腕凝霜,玉臂胜雪,简单几组平缓的揉臂动作,借助着身体呼吸的提沉,她将天鹅昂首在荡漾的碧波上缓缓浮游的高雅神态诠释得栩栩如生。
优雅端庄的舞步随着音乐的流淌仿佛带着一种诗歌的律动美,这种韵律感从翁怀憬白皙的天鹅臂一直传递到手腕和手指,最后从她指尖中流淌而出。
足尖点地的小碎步牵引着曼妙的身姿缓缓旋转,翁怀憬清丽的容颜上写满了娇柔,忧伤的神态,在她轻盈的舞步中浓稠的哀怨逐渐褪成一席暗纱,随着暗纱逐渐扬起,宛如湖上浮着一只永恒的天鹅。
优雅修长的身型,天鹅般的颈,楚楚动人的眼神,高超的演技,扎实的技术、细腻的动作,超绝的乐感,这一切构成了翁怀憬极为美丽、庄重、典雅的舞姿。
翁怀憬看似清瘦的躯体中充斥着强大的韧性,飘渺轻柔的脆弱与坚韧不绝的肢体力量被她以令人叹为观止的控制力糅合得极为完美,婀娜娉婷的天鹅舞步高贵而神圣、极为沉稳而有力的揉臂动作又表达出了天鹅对抗死神时不屈的求生渴望。
终于,优雅的鹤立姿态被痛苦摧残殆尽,这只美丽而高傲的天鹅逐渐开始重心下沉,失控的盘旋与起落中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没有刻意去渲染天鹅对死的不安和绝望,翁怀憬展示了一种浪漫的对抗方式,天鹅似乎在与死神平静地共舞,从恐惧到平静。
最后翁教授蹦起脚背,双腿笔直着呈180度劈叉,两条雪白纤细的手臂盘旋着垂下,翁怀憬以最舒展美丽的姿态卧下,天鹅就这样坦然接受了死亡,它仍然对生有渴望,却绝不跪地祈求死神的施舍。
《天鹅之死》短短不过4分零6秒,翁怀憬用她那细腻的演技、抒情的舞姿,凝聚芭蕾特有的转瞬即逝之美,以“虽死犹生”为内核,讴歌出一曲生的恋歌,婉约缠绵的美丽中带着几分轰轰烈烈的震颤,直至正面死神,天鹅始终保持着生命的优美与尊严。
“啪啪啪啪!”
整齐划一的掌声中,翁怀憬左腿做为支撑腿缓缓屈起,右小腿严丝合缝贴在木地板上,手臂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高高举起,即使只是教学展示,翁教授依然保持着一贯严谨的舞台礼仪,用她标志性的谢幕礼来为整段独舞华丽收尾。
“太美了,我翁教授太美了…”
亲眼见证完古典芭蕾的魅力后莫阮琪简直惊为天人:“连谢幕礼都这么惊艳,小溪学姐你们也太幸福啦!”
“这样的表演你以为我们周周有得看?”
祝小溪完全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资雯随口回复完小萌新后紧张看向多媒体综教平台旁的宁勐,她焦急地询问道:“视频!宁勐!你全都拍下了吗?”
“当然!我大喘气都不敢…”
宁勐心有戚戚地拍了拍微起峰峦的胸口:“保证效果超赞的,可惜教授没穿tutu裙带后冠。!”
“隐形的后冠一直在我们教授头上戴着呢…”
资雯竖起大拇指:“快把咱们芭表1703班传世之宝发给我!”
“大家记住最重要的一点,舞台上任何模仿天鹅的肢体语汇其实都是表象,最重要还是芭蕾舞演员内心的表达。”
翁怀憬特别自然地将角色再度转为教书育人的老师:“接下来,试着把杆对照全身镜将拆解动作完整串起…”
翁教授一声令下,芭蕾舞表演1703班二十九位姑娘们乖巧地各自找好位置,手扶舞蹈把杆开始练习,只有莫阮琪手足无措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