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贞与?恒王是嫡嫡亲的姨表兄妹,当年?的忠顺王妃便是她的亲姨母。
恒王被外祖母带到姚府的时候,她也在府里小住,那?里的她还不大记事,只记得来了个?极好看的哥哥,后来渐渐大了,这个?不理人也不爱和?人玩的哥哥,被府里的各个?小伙伴排斥的时候,只有她想?去接近他,安慰他。
她想?告诉他,就?算他们都不和?他玩,自?己也会陪着他的,可惜,那?时的他那?么孤僻,并?不肯听她说一句话。
后来长大了,他越发的孤僻,也越发引得她心疼。
她多想?告诉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再后来,这份心疼渐渐变成一种执念,直到有一日,父亲说的一句话让她心中起了别样心变化。
父亲说:“恒王是前太子的儿子,朝中众人虽都不看好,但我瞧着却不尽然!他从?小养在安国?公府,出名的不与?人接触,圣上却莫名地待他好,他将来即便离那?位置十分遥远,却未必不能享旁人难享之福!将来若阿贞能嫁给他,说不得算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远离政治斗争中心,安安稳稳地过上一生!
这话却被母亲堵了回去:“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你那?样对我也就?罢了,女?儿可是你亲生的!”
“你这是什么话?”父亲争红了脸:“我正是爱她,才会替她想?周全,难道都要去争权夺利才是好的吗?”也不瞧瞧,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有几个?能得了好下场?
“哼,”母亲却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那?小贱人生的女?儿,你巴不得她能做皇后,我的女?儿,你却想?把她许给废太子的儿子,他也配?!”
父亲气得当时便摔门而去,吓得她在门外忙退开去。
其实她是赞同父亲的话的,废太子是恒王的父亲,和?他有什么关?系?生在什么人家,又不是他可以选的。
自?此,她心中便存了一段心思,她多希望父亲能在这件事上强硬一些,似乎这件事,只要自?己家里愿意,外祖母必定不会反对,恒王必定也是愿意的,这件事上,只要说服母亲便可。
一直以来,这件事,似乎都是唾手可得的。
可是……近来,有些事渐渐不受控制了。
几个?月前,几乎与?世隔绝的恒王,突然同意了外祖母的提议,居然愿意和?姚品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起初她也是很高兴的,能将他的性子扳回来,有人情味一些,怎么都是好事。
可谁知他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先是不声?不响地从?安国?公府搬了出去,后来每一次见着他,便觉得比上一次的他,有了更多的烟火气,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缥缈,让人摸不到,够不着。
但这变化,却与?她无关?!
她想?不通,便一直想?努力寻找关?键,直到听姚品说他近来常来这个?茶舍喝茶,还暗示说他瞧上了一个?姑娘。
她来了,确实先注意到了苏令婉,可慢慢她发现?,这里与?她想?像中的,不大一样,总觉得透着古怪。
那?赵有成就?是大大的佐证,她不信赵全喜真的会将赵有成赶出来,也不信赵有成居然会来这么一家店做个?学徒。
所以她才会旁敲侧击地问张萱,张萱却说什么“晋王”?
晋王与?自?己何干?
章南贞收起笑脸,微眯了眼,审视地盯着张萱,“张掌柜……”
“张掌柜的--”
茶舍大堂响起粗犷的声?音:“你那?边忙好了没有,我这里等你许久了!”
张萱见章南贞变了脸,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正摸不着头脑,便听到外头的声?音。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暗道一句“阴魂不散”。
是梅少安!
自?从?上次张萱怼过他之后,他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她以为他终于明?白与?苏令婉无缘,伤心之下颓废了,还想?着会不会影响他温书,进?而影响到明?年?春闱,还曾有那?么一丢丢内疚过。
听到这一声?之后,她的那?一丢丢内疚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萱与?章南贞告声?罪,扯着他到婚介铺,在条桌边对坐,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