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从郎家跑了出来,晓蒙是真的狼狈到了极点。身上还穿着睡衣,踩着软拖。人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兜里只有一只手机,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打给了唐灿。
唐灿也在上海工作,不过常是在C市之间来回跑。晓蒙还在C市那会儿,两人倒时经常见面。她的房子在市区。不大的商品房,两室一厅。那天半夜里,看着身穿睡衣的晓蒙委屈又狼狈的杵在门口的时候。她那么些零星的睡意就一秒钟也没到,便散的没了影。愣是呆了一分半钟,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的姑奶奶。这是怎么了?我做梦还是你在做梦啊?”
唐灿用力的捏了下自己的脸,又捏了捏晓蒙的脸。有很明显的痛意在告诉她,谁都没有做梦。这是真的。
于是,她连忙把晓蒙请进屋里来,手忙脚乱的替她打理。一切都收拾停当了,两人方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晓蒙心情很低落,她把自己在上海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唐灿。
她是个有些罗嗦的人。断断续续又絮絮叨叨的讲了一个晚上。有一些语无伦次,到最后终于是说累了,人才慢慢睡过去。而一旁的唐灿却毫无睡意。只觉得神奇。这都算是什么?简直就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TVB恩怨戏码。在上海混了那么多年,怎么都没碰到这样的事情。当然,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情着晓蒙。这样老实的傻丫头,正正经经的恋爱都不曾谈过。如今倒好,反成了有钱人家公子哥儿的玩物。这都什么世道啊?唐灿越想越恼。一拳头捶在软绵绵的靠垫上,气不打一处来。
晓蒙在唐灿家住了半个月。已经买好了三天后的飞机票。她早想离开了,只是唐灿总是放心不下她,硬是让她在自己这里待了半个月。行李已经收拾停妥,摆放在房间一隅。晓蒙每每看着便会觉得舒心很多。终于是要回家了,在唐灿这里赖着那么久,她那样的大忙人,整天不在家里,于是多数时间她还是自己一个人独处。
想了好多好多,现在看来只觉得自己当初太天真,被郎逸夫几句话就骗的团团转。她是真的不应该,是自己也有妄想,曾经不知好歹的觊觎过另外一个世界。痴人做梦,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她就是这样的痴人,愚蠢到让如今的自己无地自容。不过,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即将离开,即将回到自己的轨迹上去,目不斜视一路前行,离开容不下自己的世界。
然而,有些时候,在那些寂静无声的夜里,有的感觉还牢固的依附在脑海中。恐惧与意乱情迷共存。挑衅的唇舌带着诱人的张力。恶毒而欢愉的眼神,还有伸进脖颈里冰凉的抚摸着自己的手指。每每至次,她便遏制不住的心浮气躁。于是,越发的急不可耐的要离开。正这样痴痴的走神,胡思乱想,却听见门外喧嚣起来。她悄悄下床,拉了条门缝,细细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