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心痛，他都表示不愿意见到太子了。
他身体被毁了打扮，武功尽失，是个废人。不能再回到太子身边，也无法面对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凌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能至高无上地活下去，那我也愿意心甘情愿地去赴死。不是倔强，只是那是一份信仰。后来我想了想，除了信仰之外，也是一份对太子的期盼。’……
顾婉卿的回忆，被容鹤的嘶吼声打断。
“那白凌现在人呢，他在哪？！”
“他在养伤。但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顾婉卿叹口气，“因为太子殿下你太让他失望了。他万万也想不到你会疯狂至极。无论是白珏还是白凌，他们都选择让你面对死亡，是因为知道若你要坐稳帝王之位，就应该果断。善良是无法在这里立足，你也迟早会被二皇子打垮。白凌不想看见你跌落高台，他最希望看见你熠熠生辉，不要狼狈。”
容鹤眼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甚至于连他自己分辨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让我立足？所以即便你们救了皇姐和白凌，都没有告诉我？你们荒唐至此，就应该明白我心里会有多恨——”
啪——
顾婉卿终于忍不住打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太子一巴掌。
若不是心中揣着一份古人的教养，顾婉卿现在只想骂脏话。
容鹤耳朵被抽得嗡嗡作响，彻底愣住。
她咬牙道：“你根本就是无可救药！你明明有能力保住太子之位！只要你坐稳帝位，你就能保护白凌和公主！你怠慢了这么多年，让白凌为你费心了这么多年。他用自己的死去换你后半生的安稳，你反而却不要安稳了？白家心中的信仰就是对南炎的忠诚。你让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他为什么要见你？”
容鹤被这巴掌打得如梦初醒一般。
越是清醒，他心中就越是痛苦。
眼眸渐渐被泛起的水光模糊了视线，他声音颤抖，“我从来不想要做什么太子……”
顾婉卿道：“不想做太子，就是无私了吗？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真的就是高尚了吗？如果能至高无上地活下去，那我也愿意心甘情愿地去赴死。不是倔强，只是那是一份信仰。太子殿下，这句话是白凌所说的，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如果能至高无上地活下去，那我也愿意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容鹤愣愣地重复着。
好像冥冥之中看见了白凌说这句话的脸，他是抿着淡淡笑容说的。
顾婉卿道：“你毁掉南炎，不是明智之举。从现在开始放过自己吧。”
很久之后，容鹤才跌坐在地。
那天，金安殿外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些雨水似乎将殿外的血腥给冲刷掉，让一切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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