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锦章皱眉,温柔劝道:“蕊儿,当着众位叔伯的面,切莫任性。你我喜事在即,事实应图个吉利,不能率性而为。”
豪迈虽然想向着毕承这边,他可觉得豪蕊生实在太不给卓锦章留颜面,也实在太过分,便向着卓锦章劝道:“卓公子说的有理,蕊生,不得任性!”
旁边的瞿平春和满录忍不住偷着乐。
卓公子明显向着灏元楼。能得这位未来的主子支持,他们还不是稳操胜券!
豪蕊生正要开口辩驳,却听门外有人朗声道:“皇室贵胄的上品佳肴,竟被说成是上不得台面的不吉之食。此言传出去,要叫人笑话我豪府搞出这大阵仗做斗宴大比,居连懂行的都没有。”
众人寻声看过去,就见进来之人,正是这几天一直没露面的商队大爷,沈煜云。
豪蕊生兴奋地对沈煜云笑道:“先生回来啦!”
沈煜云对豪蕊生微微颔首,径自行至豪迈面前,恭敬行礼:“云因事羁绊,回来迟了。”
旁边段兴昌冷笑:“哼,大爷就是大爷,连这么重要的宴席都缺席,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豪迈却双手虚扶沈煜云,满脸慈和,连声宽慰:“能赶回来就好,赶回来就好,不迟不迟,今儿才第二日,明日还有一天呐。快快,豪临,还不赶紧给大爷倒酒暖暖身子!”
沈煜云再次恭敬行礼,直起身,目光就落在旁边端立的卓锦章身上。
卓锦章的目光与沈煜云对上,温文尔雅举杯浅笑:“伯父一直惦记大爷外出,大爷能顺利归来,伯父也可安心了。”说完,举杯给沈煜云敬酒。
沈煜云从豪临的托盘中端起酒杯,却没喝,黑亮星目凝着卓锦章:“卓公子自幼酷爱读书,在你故秋水县都是出了名的,云此番外出办事也有所耳闻。”
“云一向敬重读书人,卓公子既一心向往圣贤大道,不知此番与大小姐定亲宴结束,会不会继续上路赶考?”
卓锦章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继而目光无比温柔地看向豪蕊生:“卓某却是向往圣贤文章,可那时只身一人,了无挂碍,如今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得不顾及妻子亲眷。此事,待定亲之后,再从长计议。”
沈煜云点头:“卓公子说的有道理,不过卓公子似乎忘了曾经在山中破庙时,在山神面前发下的宏愿。那个时候的卓公子不畏艰险,一心向学,如此坚贞执着的信念,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变了。”
卓锦章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皱眉凝视沈煜云:“大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年只有一人,自然可以率性而为,如今我若依旧率性而为,难道要弃蕊儿于不顾?”
豪蕊生立马接话:“你大可继续专心求圣贤之道,上路去考取功名,我不劳你挂心。”
卓锦章有些尴尬,看向豪蕊生的目光却依旧充满宠溺:“蕊儿,莫说赌气的话,你我即将结为夫妻,我怎会丢下你一走了之,那我成怎样之人?”
豪蕊生仍要开口,豪迈赶紧打圆场:“煜云才进门,连口酒还都没喝呢。蕊儿,你一向最敬重沈先生,还不赶紧给煜云敬酒!”
他深谙女儿脾气,又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闹得太僵就难堪了。
豪蕊生是打心里敬重沈煜云,立刻亲手为沈煜云斟酒。
沈煜云刚才没与卓锦章喝酒,此刻却痛快吃了豪蕊生敬的酒。
众宾客其实对豪蕊生与卓锦章之间的关系也有些耳闻,许多人都听说过豪蕊生看不上卓锦章。
与卓锦章打过交道的客人都觉卓锦章为人亲和,知书达理,便猜豪蕊生是富家千金,脾气娇生惯养,问题一定出在豪蕊生身上。
此刻又见她当众刁难卓锦章,卓锦章反而处处包容迁就,脾气好的简直没话说,众人心下暗自谴责豪蕊生太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