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廖仲庆绕来绕去一番话炎颜早听明白了,这老狐狸心中其实早有打算,与其跟他云里雾里地打太极,倒不如先套出他的话,听听对方的条件再做计较。
廖仲庆笑道:“炎姑娘也是商队的东家,在商言商,我廖家商队替众位行商的朋友带货,只要货从我廖家出手,这一带的市场销路就算是打开了。因此,我廖家商队带货在众商家中颇得美誉。”
“今年秋猎,炎姑娘力压群雄拔得头筹,按照秋猎的规矩,我廖家商队原本应该不计代价为炎姑娘带货一年,如今既然炎姑娘诚意补偿我廖家的损失,那就免这带货一项吧。”
廖仲庆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啧啧叹惋:“真是可惜了。姑娘初来乍到,对东行商路一无所知,难得秋猎夺得桂冠,取得由我廖家替你的商队打开销路的机会。原本是一劳永逸的好事,谁成想会出这等事,唉!”
廖仲庆叹息间,又慢悠悠地端起茶盅小口小口地呷。神态间明显不见半分可惜的意思。
炎颜心头冷笑。
哼,老狐狸,连装都懒得装。这是笃定她会开口求他了。
沈煜云一听就撂下脸来:“廖家主,秋猎带货一事是历年的老规矩了,您这么随口一说就取消,这恐怕不太合适,今日这事追根揭底是令公子隐瞒在先,您这么处置可是有违公允!”
廖仲庆淡淡一笑:“沈爷,这笔账可不是这么个算法。跟我廖家的名声比起来,只取消给你们的带货资格,我已经算是仁慈。不然,就算除了取消给你们的带货资格我还要讨些赔偿,毕竟我廖家的颜面也不只这点价。”
沈煜云剑眉紧蹙,正欲开口理辩,炎颜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沈煜云只得又端起茶盅喝茶顺下心头怒火。
然后他就听见炎颜悠悠地叹了口气:“唉,我家的追命神酒原本还打算借着廖家的名声,在东边大陆站稳脚跟,经此一事,看来原先的打算要落空了。神酒虽好,可是要想出名,还得讲个一命二运三风水。我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炎颜说完,起身对廖仲庆款款行了一礼,俏靥含笑:“今日劳烦廖家主亲自来一趟,也算是给足了我的面子,就按廖家主说的办吧,我家的神酒就不劳廖家商队带货了,我再另想出路吧。”
说至此处,炎颜抬手轻轻地压了下眼梢。
她刚才那样一番话,再配上这幅模样,落在斛律筠眼里,心疼得差点从椅子上窜起来,恨不得当即把炎颜所有的酒货都包圆。
可惜当着廖仲庆的面,他怕自己贸然开口更给炎颜招惹非议,只能按下满腔无处释放的护花之情。
炎颜这话一出口,廖仲庆心头顿时欢喜暗生。
廖仲庆坐了这半日他等的就是炎颜松口的机会。
听见这个倔强的姑娘终于服软,廖仲庆立刻温和劝慰:“炎姑娘这么说倒叫我好生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沈爷也是小子的救命恩公,这份情我廖家得承。不如这样,我退一步,仍替姑娘代理你家的酒货,只是姑娘也需退让一步才好。”
炎颜心里冷嗤:哼,老狐狸终于要下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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