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醒来的人儿轻启双唇,喃喃自语,犹自陷入梦中。
什么时侯帅气高大的二哥身材缩小了一半?而且长成这副绝美阴柔的模样?
那少年乍一听她口中吐出的话语,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得意地笑道:“你终于知道本……本公子比你大了?肯叫我哥了?好,好……呃?不对,为什么是二哥?”
前一刻还开怀畅笑的脸下一刻便乌云密布,殷小豆甚至能闻到一股名叫醋的这种调料的气味。
“你居然敢认其他人做大哥?”绝美少年顿时化身为狼,双眼圆瞪,满脸煞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殷小豆怀疑,若一回答不慎,下一刻,这少年的手就要扼上她细嫩的脖子。
殷小豆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的少年哪是什么二哥,居然是曾经遇到的那个绝美少年。
“你发什么疯?”殷小豆本就有起床气,又加之头脑中仍停留着现代生活的一些场景。她自小被人捧在手心,哪曾受过这种闲气?眼下见龙勍煜恶形恶色,不禁也动了几分真气,抬臂,伸手,“啪”地用力挥开龙勍煜仍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怒道,“谁认你做哥哥了?从前在桃花林时我就说过了,要当就当你姐姐。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整一小受的样,现在给我做弟弟我还得考虑考虑!”
手上刚被殷小豆拍打过的地方传来热辣辣的痛感,然而龙勍煜却仿如毫不在意,只怔怔地看着她。他自出生后,就如众星捧月,无人敢忤逆他,无人愿忤逆他。长这么大,他以为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可是,自从遇到殷小豆后,他发现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是与众不同的。她会在他陷入困境时挺身相助,她会在开心时对他笑语盈盈,会在生气时对他怒目相向。她那小巧精致的脸上呈现出来的喜怒哀乐,每一种表情都是那么生动美丽。
殷小豆冲龙勍煜发了一通火,气怒之下,胸口的窒闷感越发重了,那股漫延到喉咙口却始终压不下的血腥味终于冲口而出。
“哇——”的一声,殷小豆吐出一口淤血。
这口淤血一出,胸口窒闷感顿去,通体一股说不出的轻松感油然而生。
“好了,终于将这口淤血吐出来了。”龙勍煜笑得好不得意,脸上哪有刚才的阴冷煞气和醋意?
“你……你耍我?”殷小豆这回真怒了。
“大夫说,你胸腹间毒血淤积,虽然经过金针过穴,但你总也咳它不出。大夫说,也许只有当你受到刺激后才能呕出。”
“你……”殷小豆无语了。难道他是为了故意激怒她才惹她生气的吗?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殷小豆问出心底的疑惑。
环顾四周,殷小豆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华丽的寝殿内。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如此华美富丽,殷小豆倒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我的雪阳宫。”龙勍煜妩媚的丹凤眼朝她眨巴眨巴,神情颇为愉悦,眸底闪过一抹怜惜,“你放心,在我这,没人敢欺负你。”
“雪阳宫?”听青儿说,那是璃月国最受皇帝宠爱的六皇子龙勍煜居住的宫殿。
“你是六皇子龙勍煜?”殷小豆问,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居多。
“大胆!”殿内一太监听到,急声叱喝,“六皇子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殷小豆不满地瞪了那太监一眼后,转向龙勍煜,冷声讥讽:“一个太监就敢对我大呼小叫,还说没人敢欺负我?”
她倒不是看不起太监,同是人,同是一条生命,无论他是不是太监,都有做人的尊严。她看不起的,是这太监里骨子里的奴性和势利。
龙勍煜脸色一沉,对那太监挥了挥手。
他一句话都没说,那太监却吓得一哆嗦,双膝一软,扑倒在地,浑身象筛糠一般地颤抖,嘴里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小……小的……该死,饶……饶……”
一股寒意弥漫在寝殿内。
殷小豆纳闷地看了看龙勍煜,正想问怎么回事,殿外走进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一人架着那瘫软如泥的太监的一只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殷小豆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喂,你要干什么?”她匆忙间扯了扯龙勍煜的衣袖。
龙勍煜看了看那扯着衣袖的小手,又看了看她满眼的疑惑和惊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好了,没事,就是让那奴才下去而已。”
“可是……”
“放心,这里再无人敢欺负你。”
“欺负我?”那出言不逊的太监已被拖出去了,自然无人欺负她了。殷小豆暗自嘀咕,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是怎么到你宫里来的?”
印象中,姬横波半夜探病,后来,她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这一睡,似乎就睡了许久,没想到一醒来已身在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