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柔的计策很完美,却也很冒险。
因为应柔和盛寒生两人已经彻底确认了“胖姐就是神人”这件事,也知道钥匙是被胖姐调换了。
所以应柔放了一个“阿五不在”的烟|雾|弹,方便胖姐计划出抢夺玲珑心的计策。
与胖姐聊天的过程里,应柔只是说钥匙丢了,并没有说出钥匙出了问题。
面对那么一个强劲的对手,扮猪吃虎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应柔是想让胖姐觉得他们两个傻,想让胖姐对他们两个放松警惕。
抢木盒这条路走不通,胖姐一定会另想他法。与其到时候再应对,不如将胖姐设计进自己的圈套,从而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的话,他们两人得到真钥匙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有了钥匙,一切不都解决了?
这就是应柔想出的,让胖姐主动将钥匙交出来的办法。
应柔心里高兴,哼起了临时改编的儿歌:
“臭阿五,白又白,一条辫子翘起来,不吃萝卜不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盛寒生歪头看着她洋溢着笑意的侧脸,在心里也跟着哼了几句。
现在根据应柔给的线索,只剩下了“把钥匙还回来”这一条路,胖姐说不定会顺着应柔画的路线走下去。
如果计策进行顺利,胖姐会先将钥匙还回来,再派假阿五前来换心。她打的是诓骗玲珑心的心思,而应柔打的是诓骗她的心思。
应柔这脑袋里的大世界真的是不容小觑。
“怪不得游戏总是针对你。”盛寒生笑着摇摇头。
喜上眉梢的应柔听到他的话后,仍旧笑着,不解的问他,“哦?怎么说?”
“你很鸡贼。”
应柔的嘴角瞬间变得平直,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应柔:“……”
就当你是夸我吧。
念及他有伤不能再掐他腰,应柔心里不爽,自己安慰自己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大气。算了算了,我今天心情好,暂时不跟你计较。”
这个“暂时”就挺魔性的。
难不成以后还有翻旧账的打算??
盛寒生冲她一拱手:“那谢谢应柔姐姐了。”
应柔一脸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去去去,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叫我姐呢?”
“大三岁而已。”
“才三岁?!”应柔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调,然后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还以为你起码要这个数了。”
她手指比划了一个“三”。
盛寒生笑着往她那边凑了几步,挑挑眉毛说,“男大三,抱金砖。”
应柔将手里的扫帚抱在怀里:“呵!金砖没抱到,倒是抱了个扫帚。”
———
应柔期待着一觉起来就看到能发现钥匙出现在床头上,于是把走廊收拾干净后,她不顾盛寒生的提议,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房间还是一片狼藉,有不少物件被盛寒生的古檀双刀砍坏了。
啧啧,可惜。
应柔没再多看,躺到床上大喊了一声,“舒服!”尽管房间也急需收拾。
盛寒生见她的衣服脏兮兮的,手臂上的绷带也没换,只好弯腰去拽她。结果把她拽起来之后,刚一松手她又躺了回去。
“不想起来吗?”盛寒生像哄孩子一样小声问,“以后不叫你应柔了,叫你应臭臭怎么样?”
应柔仍旧闭着眼,甚至自欺欺人地打起了鼾。
“臭臭?应臭臭?”
应柔:“……”
虽然我很想打你,但我依旧大度到决定再饶你一命。
盛寒生见她不动弹,知道她想把装睡贯彻到底,于是拿出了杀手锏问道,“我给你做饭吃,想吃什么?”
应柔半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与他对视后又飞快地阖上眼皮,“我想吃肉。”
“吃,吃大块的,两块够吗?”
应柔刚想顺嘴接下去,却摇了摇头说,“不够。”
两块真的不够。
饿了这么久,起码要吃两大碗吧?!
把肉腌上之后,盛寒生去了洗漱间。
他有些洁癖,是绝对忍受不了自己穿着脏衣服继续过一整天的。可惜洗漱间里没有淋浴喷头,条件实在是刻苦。
他找到了一个浴桶,将就着把它拖出去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顺便把肉炖到了另一个灶台上。
又要准备洗澡水,又要炖肉,还要时刻提防着胖姐。
盛寒生叹了口气:“人生怎么这么苦?”
等第三锅水烧开后,肉也熟了。打开盖子一挥手,肉香伴着酱料香在房间里飘荡。
阿五在橱子里无聊得很,正给自己编头发呢,香味就顺着缝飘了进去。
“咕噜……”它的肚子叫了。
阿五有点饿,可怜的是没人听得到它发自内心的,渴望美食的呼唤。只有橱子的木板跟他面对面,或者是相顾无言。
———
盛寒生去屋里拿换洗的衣服,突然想起有一件大事没有解决。
要在哪儿洗澡呢?
除了睡觉的房间暖和一点之外,其他屋子都漏风,估计洗个澡会被冻死。
抱着衣服和毛巾溜达了一圈,盛寒生把浴桶搬进了房间里。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应柔,动作轻轻地向桶里倒水,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响声。
热气顺着水面向上飘起,盛寒生走到床边,对着已经面见周公的应柔说道,“应柔,我在屋里洗个澡。”
应柔吧唧了吧唧嘴,没有理他。
盛寒生将床上悬挂的帐幔放下来,又说道,“你不要偷看啊。”
为了保险起见,他在房门挂了锁,又去商城兑换了一架屏风摆在屋里,在他和应柔之间隔开。
盛寒生试了一下水温,正好。热却不烫,能够解乏。
他脱下衣服露出了健硕的身躯,他身上的伤有新有旧,背上几处伤可能因为轻微感染,疤痕上突出了不太明显的增生。
被阿五抓伤的肩膀还缠着绷带,他尽力不让那只肩膀碰到水,所以身子是歪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房间里水汽氤氲,空间中的温度和湿度,都因为这桶热乎的洗澡水而升高了不少。
盛寒生随意向后捋了一把湿发,却还是有好几缕散在了脸的两侧。
黑发遮住他的侧脸,脑后的中长发贴在了他的脖颈上。这样看过去,真像一位满腹经纶又待人和善的贵族少爷。
杀伐果断或是左右逢源的他,现在看来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柔美,完全看不出他往常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
他似乎变温柔了。
他不设防得放空自己,把在自己脸上戴好的一幅幅面具都扯了下来。
———
应柔翻了个身,却不小心压到了小臂上的伤口。
“嘶,哎呦——”她疼醒了,迷迷糊糊地捂着伤口坐起来,戳了戳放下来的帐幔,“这什么?”
盛寒生知道她醒了,不紧不慢地起身拿过一旁的毛巾,一条搭在桶沿,另一条用来擦头发。他根据脚步声计算着应柔走过来的时间,然后开始慢悠悠地穿衣服。
他刚穿上衬衫的一只袖子,应柔就已经走到了屏风的那边。他紧盯着屏风的一侧,然后去穿另一只袖子。
应柔绕过屏风,跟敞着前怀的盛寒生面面相觑。
水珠在他的胸膛上顺着往下淌,将肌肉的线条勾勒的更加清晰了。
这一副帅哥出浴图让应柔脸红心跳。
应柔捂上眼睛回过身去,喊了一声,“天呀!你在屋里洗什么澡?没有浴室吗?”
“没有。”盛寒生审视着她的背影,回答说,“我洗完了,我去给你烧水你也洗洗吧。”
他从浴桶走出来穿好衣服,湿润的头发还在滴答水珠,打在他肩头上。水滴顺着脊背流下去,在衬衫上留下一道水痕,隐约能看得出里面肌肤的颜色。
衬衫的扣子还没系完,只有下面几粒系好了,露出的胸肌有些诱人。
“你先吃饭还是先洗澡?”盛寒生问着,绕过她走到床边把帐幔挽起来,实在是贴心又贤惠。
应柔从指缝里观察着他的动作,磕磕巴巴地回答,“先……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