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班的工作时间是到晚上十点。
言隽换下身上简陋的制服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将近十一点。
进门后去浴室冲了个澡，洗掉身上沾染到的油烟味，随手从柜子里拿了桶泡面，烧水，倚在大理石铺就的流理台上边玩手机边等着水开。
点开V信，有一条消息置顶。
备注是‘糯糯’，每次看到这个名字，就会联想到白白的糯米团。
和她小时候很像。
扯了扯嘴角，他点开看她发过来的消息。
晚上八点发过来的。
那时候正是他在餐厅最忙的时候。
糯糯：图片JPG。
是用手机拍的一道物理题目。
受力分析。
糯糯：怎么做？！
抓头发表情包。
言隽把时一一的脸代入这个表情包，忍不住笑。
去客厅找了支笔，没看到作业本，干脆抽了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下演算过程和步骤，怕时一一看不懂，还在旁边标注了知识点在课本哪一章节，可以对照着看。
拍了照正要发出去，手机却是有电话进来。
看见上面的号码，言隽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任由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猜测那边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耐，才不紧不慢的接起。
那边的声音果然有些不耐烦，“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又和你那群狐朋狗友通宵打游戏去了？！”
言隽扯了扯唇，随意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眼神讽刺，声音却透着股散漫。
“你也知道国内很晚了，我当然是在睡觉。”
言应和最不喜他说话的语气，但他今天给他打电话是想缓和父子关系的，按捺住火气。
“是爸爸考虑不周，阿隽，我都听说了，你这次参加市里的物理知识竞赛，拿了第一名，爸爸以你为荣。”
言隽嗤笑一声，“比赛是我参加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阿隽，爸爸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下，让你转到国外来读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肯定能考个好大学，但二中的师资力量到底有限，到国外你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以后爸爸的公司……”
言隽听着电话里男人的谆谆劝导，眼神却越来越冷。
“是那个女人给你生不出孩子吗？”
那边话语一顿。
言隽嗤笑，“想我去国外读书，继承你的公司？行啊，你和那个女人离婚，我就答应你。”
那边的呼吸起伏声变大，隐隐似乎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言隽！”
“很晚了，我要睡了。”言隽就要挂电话。
电话那头言应和的声音却是不容置疑，“学校那边我会派人去给你办转学手续，你现在住的房子，我也会托中介转卖出去，你这几天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过来！”
言隽猛地坐直，脸色彻底冷下去，“房子是我妈留下的，你凭什么转卖？！”
“就凭现在我是你唯一的监护人，言隽，你别忘了，是你妈先抛弃我们父子的！”
“你放屁！”
明明是他先背叛了母亲，才会导致母亲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我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我现在不想和你多解释，言隽，你是我儿子，我不可能放任你继续像个小混混似的待在那，你做好准备，过几天我会派人去接你！”
说完那边的电话就直接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