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仿佛就是两个中年女人的世界了,其他人都插不上话,听话的站在旁边拿耳朵听就行了。
白青山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别人嫁女儿都是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咋个到他头上就变成了坏事一桩,他现在还在纠结,这婚该不该结,不说他跟满心之间的不愉快,光是看白水,他就莫名担心,作为老父亲的担心。万一跟人相处得不愉快,闹矛盾怎么办,万一嫁过去,这家人给她气受怎么办,统统都是他没法解决掉的问题。白青山周围笼罩着一层低气压,谁也渗透不了。
谈了接近两个小时,才说的七七八八,两个女人挥手告别,两个家庭的碰面也暂时告一段落,两个农村家庭,子女结婚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挺复杂,不过满心跟白水这对,跟其他人又有点特殊,白水家就是想拿捏都硬不起来,这个时候就看各自父母怎么想了,人对不对,看结婚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蔡淑芬还在说,虽说开头不太好,不过这碰面还是挺好的,有商有量还挺和谐的。蔡淑芬高兴了,身后的两个男人离高兴也不远了。
白水妈锁好门,进屋叫白水给她倒点水,坐在椅子上,白水妈接过水杯,水挺温和,白水妈一口气喝到了底部,能不口渴吗?一直说一直说,白水在旁边都还怀疑她妈是不是得了嘴痒的毛病,从来没看见她这么能说。
白水在旁边懒洋洋的半个身子躺起看着她妈问:“妈?你怎么不问彩礼啊!”其他的不太关心,可这事她必须问问,她就纳闷了,之前胡容还有她其他朋友结婚,都有彩礼,怎么到她这就无声无息的划过去了。
“你不会不好意思吧”白水开玩笑的看着她妈,惹得她妈抬手假装打她。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白水妈不打算掰开了揉碎了给白水讲,没这个必要,把白水在旁边给急的,她刚体会到没钱的无力和苦痛,不管多少,总要意思意思的嘛。白水在心里想,说白了,她就没看出她家有要意思的意思。
她妈催她去鱼棚,再晚太阳都升起来了,白水翻了个白眼,什么太阳,现在也就晚上九点不到,不想跟她继续说话明说行不行,她妈就是这样,敷衍她,还把她当孩子看待。白水怒气冲冲的电筒也不拿,起身出门,她妈声音从屋子传出来,手电筒手电筒,白水将耳朵合上后打算置之不理,还没出家门,被他爸给拉住了手腕,手电筒给塞手里边了,她还没缓过劲,看也不看人,出了家门。
路上,电话响了,白水接起来,继续发泄着自己怒气。“干嘛,没事挂了”
“你挂一个试试”电话里传来一声哼哼声,外加威胁。白水觉得自己是受虐体质,被这电话里的声音都能威胁住,特想挂电话,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漆黑的夜色又让她迟疑了,万一这时突然冒出来,不吓死也能摔成个残废。
“说”白水忍着继续听满心开口讲。
“有没有想要的”满心回去之后,躺下想了想,冲动的打了这个电话,被白水接起时的恶劣态度惹毛,恢复原本冷清的本性。
话是好话,满心一说,白水一听,这话就变质了,有没有想要,白水理解成还想要啥。她自己细细想了一下,彩礼二字到了嘴边也没能冒出去,就差了这么一口气,就差那么口气,这话她就说出口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是惧了。
“啥都想要”白水破罐子破摔,什么都要,就看你给得起什么了。
“呵呵”满心没笑,只是呵呵了一句,面不改色把电话给挂了。他是疯了不成,没事打什么电话,自讨没趣,他真想知道这女的脑袋是装饰还是摆设,活到这么大还这么天真,真蠢假蠢啊,就算他有,她也受不起。
白水没有被挂电话的尴尬和不高兴,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高兴,她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满心的软肋,那就是没本事的家男或者直接点就是穷,男人的面子被她刚才那一两句直接给一扫而光。她像是报了仇一般的畅快,平时都是她被欺负的说不出话,这种堵得别人说不出来话的感觉真的很美妙,白水沉浸在这种快感中不能自拔,黑夜也仿佛不那么恐怖,伴着微风多了一点温柔守护。
到了鱼棚,寻声望去,手电筒的光照在她亲密战友小黑的身上,这毛真黑啊,黑的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除了眼睛还能看着点微弱的光星。
白水陪着小黑在这夜色下站了一会,像是两个知己好友在无声的交谈一般,气氛特别融合,小黑是狗,不会说话,只会汪汪,可能是从小养大的东西,白水觉得她能听懂这汪声,每次她看向小黑,她觉得小黑也懂她。过了一会儿,白水跟小黑辉了下手进屋准备睡觉,小黑呢,将原本高扬的头颅低下,汪汪两声朝着这水面最后和夜空混为一体。
两人的事就算这么定下了,白水就像是过客,她妈忙得像个陀螺,她爸紧跟她妈节奏,她到好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像一个玩具一样的,遥控在她妈手里边启动的时候,动一下。白水妈看着这懒绵绵的样子,偶尔有点像终于甩掉多年的包袱一样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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