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仍旧不吱声,玉兰又说道:“皇上不仅要应对夷人,还要对付太平军,您不能处在险境之中,否则就没人拿主意了。”
咸丰抬手捂住了玉兰的嘴,说话了:“朕是怕死。”
玉兰又搂住了咸丰,把她的脸埋在了她男人的怀里,轻声呼唤着:“皇上......”
咸丰又说道:“来吧,你尽情地取笑吧。”
玉兰又哭了:“不会,不会,臣妾永远不会取笑您。”
咸丰点着头:“朕知道你不会取笑,可你失望却是真的。”
玉兰抬起了脸,两个人深情对视着,要亲上了。
她坐正了身子,把一直胳膊搭在咸丰的肩膀上,恳切道:“皇上,这英法远渡重洋来骚扰咱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益。”
玉兰继续道:“他们要的只是利益。只要议和成功,他们就会退兵,是绝对不敢把您怎么着的。如此,您是安全的,不用担心的。”
玉兰继续道:“您这么一走,老百姓会难过,大臣们会为难,史书工笔也不会对您留情。”
咸丰笑了,可像哭一样,他说话了:“已经不会留情了。”
咸丰继续道:“夷人要在咱们都城入驻公使,还要面见朕亲递国书,且不行叩拜大礼......千年的天朝尊严在朕这里崩塌了,不复存在了。”
咸丰继续道:“兰儿,朕比不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更比不上康雍乾三位祖宗。可朕也是一心治国,却沦落到如此地步,只能强行挽尊,躲着不见。”
玉兰点着头:“臣妾明白的。这种折磨,只有您自个知道是感觉,旁人是体会不来的。”
咸丰继续道:“可我却可以当个英雄好汉呀,与江山社稷一同存亡,可我却是个懦夫。”
玉兰捏了捏咸丰,她再也没有办法冲他了,心疼道:“皇上,没到这种地步,一切还有希望呢。一胜一负,兵家常势,打不过转移,这又什么丢人呢?”
玉兰继续道:“不是人人都是英雄,不应以主观、道德作为标准去评价一个历史、政治人物,不应忽略他当时所处的环境......”
咸丰又捂住了玉兰嘴:“你是在为你自己洗白、开脱吗?”
玉兰笑着:“没有,洗不白的。皇上想去热河就去吧,臣妾来替您承担那最坏的结果。”
咸丰也笑了:“你又在变着法的宽慰朕,多谢你了。”
玉兰摇着头:“没有,前朝的事前朝说,到底该怎么做,皇上和大臣们决定吧。”不说了。
第二天基福堂请过早安,玉兰留下和如雅一起用早膳,她便告诉了如雅昨晚她和咸丰的对话。
只听她说道:“皇上去热河的心志已决,再不可更改了,除非战事立即平息,英法火速退兵。”
如雅点着头:“我没有什么好说得,皇上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玉兰应着:“是,咱们说话也不算。”
如雅又问着:“你好点没?”
玉兰笑着:“你心里明白,还问什么呢?心疼他,死疼死疼的,还是被情所困。”
如雅点着头,给玉兰夹着菜:“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玉兰应着:“已成定局,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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