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斥另一个小厮:“我不是说过来这的人每一个都必须登记他们的姓名、年龄吗?为何将这么小的人也放进来?”
小厮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陈小千却早看这个掌柜不爽了,正要理论却被陈沅沅一把拉过,对那掌柜满怀歉意地道:“这是我家小哥,家中无人看顾便跟我一起过来,是我一时看得投入没有看管住。”
说着陈沅沅让陈小千向那掌柜道歉,陈小千嘟着嘴满脸不开心,指着门口那个人道:“那他年纪可比我大多了,为何不让他进来还凶他,要撵他出去?”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陈沅沅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男子,那人虽然衣衫褴褛却是眉目清秀,煞是好看。
陈沅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却听有一个着华丽服饰的男子一手捧着书一手摇着扇子走上前来,鄙夷道:“这‘海棠书屋’现在真是变了样了。好歹也是玄虎最大最有气派的书屋,来的理应都是贵族男子,谁知现在什么样的人都给放进来了,就连……”
那人挑着眉,看了门口男子一眼道:“就连这样的货色都可以觊觎,妄想来这里看书了。哼,以后不来也罢。”
说罢,甩袖离去。
一会功夫,店里有点来头的公子哥纷纷离开,诺大的书屋竟只有七零八落的几个人,以及满屋的书香。
那掌柜被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对陈沅沅三人下了逐客令:“快走快走,小店是容不下你们了。”
陈小千还想说些什么,见陈沅沅已经放下书,满脸失落地走到了门口便也不再和那老板纠缠,跟上去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没书看了。”
陈沅沅摇摇头,将她抱起来,捏捏她的脸蛋,柔声道:“多大的事,我在家中偷偷藏了好几本书呢,够我看个把月了。”
可是,陈小千分明看到了她眼中快速闪过的落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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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满园春色看得人异常欢喜,可是陈沅沅不开心。陈小千也不开心。
她想将这事告诉陈楚楚,却发现陈楚楚这些日子都不在府中,问下人却没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向。她颇为羡慕地感叹道:“长大了真好,长大了就不用像我这样被困在家中无处可去了。”
正这么想着,忽见院子里有小厮在跑动,便喊住那人问他出了什么事。小厮说他是府上的马奴,马厩少了一匹马正要去禀告将军。
恰巧,陈沅沅来找小千,闻言立刻止住那名马奴,“多大的事,不用去告诉祖父了,许是哪个小厮去办事去了,临时借用没跟你说罢了。”
那马奴虽不信但大小姐发话也不敢不从,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陈小千觉着这里面有蹊跷,便想要一探究竟,奈何陈沅沅看她年纪小便也不与她多谈论此事。午膳过后,陈小千发现陈沅沅一个人偷偷地从后院跑了出去,想了想甩掉梓锐和李小沫,大着胆子跟在她后面。
陈沅沅来到距离玄虎城不到一里的一个山脚下,山的另一侧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场,一条小溪静静地淌过。
待陈小千气喘吁吁赶到时,发现陈楚楚也在。
她躲在草丛后面偷偷观察,只听陈楚楚道:“大姐,我们虽是闺中女子,但也不一定就会比男子弱。我知你喜爱念书,但我认为我们陈家女子,应该能文能武。你现在既已学会了骑马,今日不如我来教你射箭可好?”
陈小千抹了一把眼睛,不敢相信面前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平常看起来特别佛系的二姐陈楚楚。她自言自语地道:“按照这个设定,难道二姐还是想要当城主?”
陈沅沅不说话,走至河边,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一只小鸟,突然叹道:“二妹,我知你心有不甘。但,我能女扮男装偷偷跑出去看书已经犯了大忌,实在不敢奢望还能骑马射箭、像男人一样上战场。”
陈楚楚摇摇头,鼓励她道:“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说罢,陈小千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去听,听了半天只听到风的“沙沙”声和流水淌过的“窣窣”声。
陈沅沅却道:“有人在此处野猎?”
陈楚楚重重地点点头,指了指前方道:“那里便是我们陈家军的军营,听祖父提起近日正在训练一批童子军,满十岁的男童均可报名。方才我亲眼所见,这些男童在追捕一头野鹿,估计现在那鹿已被架在火上烤熟了吧。”
陈沅沅惊道:“你,你最近一直不在家中,莫非是跑来此地偷看他们练兵了?”
陈楚楚挑了挑眉道:“这又有何不可,我到自家军营上,怎可用‘偷看’二字,只不过是想学习学习罢了。”
陈沅沅理解她的心思,却迟迟不再开口。
作为陈家长女,她必须守住陈家门楣,不能被世人落下话柄。
“大姐,不和我一起去看看?”陈楚楚却仍旧在怂恿她。
这时陈小千也莫名地激动起来,从草丛中窜出来,向天空伸出一只胖胖的手,高呼道:“大姐,二姐,我支持你们!弱弱地问一句,我可以加入吗?”
陈楚楚和陈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