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在内心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终于自己说服了自己——反正他都答应了母亲要和季闻钟深入接触,同住一间屋子又算得了什么?
季闻钟很快冲完澡出来了,光着上身坐在床边擦头,沈鹿没忍住偷偷打量他,在内心惊叹了一把季总身材真好,腹肌若隐若现,一用力就显出清晰的轮廓来,两条人鱼线一直向下,斜隐入内裤里。
很快,他的目光又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好吧,他现在承认,季总确实很大。
难道这也跟血统有关?
他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到季闻钟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那么一丝调侃意味:“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沈鹿浑身一僵,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他连忙别开眼:“没……没有!什么都没看!”
“是吗?”季闻钟眼中含笑,“我发现,你虽然年纪不大,懂的东西却委实不少——以后我是不是可以管你叫‘小污鹿’?”
“不不不要!”沈鹿捂住自己的脸,“才不是这样呢,对于画家来说,裸体只是艺术,就像对于医生来说,患者只是责任,就算患者脱光了躺在手术台上,医生也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好吧。”
“可你现在明显不是站在一个‘画家’的角度来看我,”季闻钟准确地捕捉到重点,“不然你怎么脸那么红?你对着艺术作品,也会脸红吗?”
“呜……”
季总太可恶了!
看破不说破!
季闻钟被少年的反应逗得低笑出声,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你真可爱。你这么可爱,我会不忍心下手的。”
“……”
下手?
下什么手?
沈鹿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视线——季闻钟瞳仁漆黑,仿佛天生就带着深沉,当他用这双眼睛认真地注视某人时,如果加上感情的倾注,那么这“深沉”就会转化为“深情”。
如果没有动情,又会透出截然相反的疏离。
站在艺术的角度来看,他的眼睛确实很特别。
沈鹿跟他对视半晌,终于移开眼,视线扫过他肩膀时忽然一顿:“你……肩上是……怎么回事?”
季闻钟左肩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因为浴巾从肩头垂落而暴露出来,但沈鹿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只知道肯定不是刀。
“这个?”季闻钟偏头看了一眼,“枪伤。”
“……枪伤?!”沈鹿陡然抬高音量,“是我想的那个枪伤?”
“这很意外吗?”季闻钟眉尾轻轻一扬,“在国外,私人持有枪支是合法的——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只是被子弹擦了一下,别想太多。”
沈鹿心说这怎么可能不想太多,忽然他联想到什么:“所以……你出门才随身带着保镖?”
季闻钟思考了一下:“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如果我出事的话,可能会给公司带来不小的影响。”
他说着穿好衣服:“我大哥那德性你也看到了,从小就不学无术,十几岁开始玩赛车,后来还自己成立了什么赛车俱乐部。我爸一谈起他就头疼,指望他继承家业,根本是不可能的。”
沈鹿盘腿坐着,好奇地问:“你跟你哥真的是同父异母吗?”
“当然,你没发现我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季闻钟整理了一下袖口,“不过你最好别跟他提起这个。”
沈鹿不解:“为什么?”
季闻钟:“因为他母亲在生下他以后突发大出血去世了,过了两年我爸又给他找了一个后妈,算是那种……商业性质的吧,季飞泉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所以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好。我出生以后,我爸带着家人移居国外,他也死活不肯走,他是跟着保姆长大的。”
沈鹿心说你们家关系真乱,又问:“可我看你们关系好像还行的样子?”
提到这个,季闻钟露出无奈的表情:“当然,只要有我在,我爸就不会让他继承家业,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当一个二世祖,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沈鹿:“……”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业”?
季飞泉也是个蛮神奇的家伙。
“对了,”季闻钟说,“你想不想……见见我父母?虽然一开始是商业婚姻,但后来他们夫妻关系也还不错。如果有机会,愿意跟我去国外看看吗?”
沈鹿听完,眼睛都瞪大了:“什……什么?”
“怎么?”
沈鹿有点分辨不出季总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他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不觉得见家长是一种……确定关系以后才会做的事吗?”
“确定关系?”季闻钟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可是……我都已经见过你母亲了,你见一见我的家人,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沈鹿:“……”
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他正在思考该怎么跟季总解释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忽然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季闻钟立刻收声,起身前去开门。
姜秘书站在门外:“季总。”
“嗯,”季闻钟点头,“刚回来?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