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了一会儿，他突然有些力不从心，仔细一看才发现柳暮寒的动作竟然逐渐敏捷巧妙，且招招都是针对他而来。
白面书生眯起眼，动作愈发谨慎。
只从两人的武功来看，其实柳暮寒还要更胜一筹。
柳暮寒跟着李如意父子学了三年，特别是与李如意的比试，几乎每天进行，从一开始打不过，到后来能打成平手，再到李如意逐渐需要用耍赖来结束比赛。
白面书生与李如意同龄，都是江湖中有些名气的侠士，只是白面书生以轻功闻名，而李如意比较实在一点。
论轻功，别说是李如意，江湖上绝大多数人都比不过白面书生，但论武功，真要实在打起来，两人其实应该不分胜负，或许白面书生还会略胜一筹，主要白面书生的轻功卓绝，可以以巧劲取胜，便是稍微不敌，也可以轻功脱身。
只是这一次白面书生选择了不用内力，相当于断了一臂，即便他身形依然轻巧，打起来也要落于下风。
柳暮寒很快便抓准了白面书生剑法中的破绽。
又是一剑，柳暮寒手中的剑已经抵到了白面书生的喉间。
白面书生立即站住：“若是可以用内力，你这一剑，必定不能抵到我的脖子。”
柳暮寒笑着收剑：“赵叔的轻功高，若是赵叔能用轻功，我肯定打不过你。”
白面书生认真地看着柳暮寒：“三年前我见你时，你还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孩，看着跟没吃饱似的，如今竟已经身怀高深武艺，只是你这剑法，我瞧着与江湖中已经退隐多年的‘三不管’李丰收有些相似。”
柳暮寒震惊看他：“赵叔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李如意与李丰收的剑法一脉相传，李丰收的剑法是家传剑法，即便是当初古怪老人偷取各门各派的剑法，其中也没有李丰收的那一套剑法。
李丰收学的也比较杂，什么拳法、掌法、剑法都学过，没有过多掌法，有些还是自创的武艺。
没想到白面书生竟然真能认出来。
“果真如此？”白面书生也有些惊讶，“早年我与李丰收有过一面之缘，见过他的剑法招式，却记得极为模糊，方才见你用出，似乎有些相似，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跟李丰收学了武，他这些年都在石安城？”
柳暮寒对白面书生还是很信任的，直接点了头：“是，不过我并非与李爷爷学武，而是与李叔学的武功和内力。”
白面书生皱眉：“若我记得没错，李丰收之子是李如意，早年也曾经闯荡江湖，在江湖中有些名气，只是没过几年，他就跟李丰收一样退隐，如果两人当真在石安城，倒也不失为一个退隐的好去处。”
柳暮寒见白面书生连这个都知道，想起当初林华阳说过，白面书生之所以在江湖上闻名，便是因他知晓许多秘辛。
他想到自己离开石安城的目的便是为了找古怪老人，如若白面书生当真如此博学，许是会知晓古怪老人的去向。
柳暮寒正想要开口询问，白面书生又出了声：“方才我答应你弟弟，若是这场比赛你赢了，我便教你轻功，我白面书生一向说话算话，之后三日，我可以教你如何使用轻功，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柳暮寒张嘴，想要开口。
白面书生抬起扇子：“你也不必喊我师父，我说了，顶多教你三日，只是三日的教导，称不上师父，以后你走出江湖，也不必说起与我白面书生有关，你可知晓？”
柳暮寒疑惑看他。
花城主在一旁出声：“你就听他的吧，白面书生在江湖上树敌无数，若是江湖中人知晓你跟他学过武，还有师徒名分，必定会有人找你算账，对你不利，你若是真有这份心，在心里敬着即可，就像李如意，他教你武功，不是也没有让你改口叫师父？”
白面书生没有否认花城主的话，依旧看着柳暮寒：“你就照旧喊我‘赵叔’，若是你愿意，叫一声‘白叔’也无不可，白面书生这个称号，也算是我在江湖上的名字。”
柳暮寒突然心有所感。
从他离开逍遥门之后，一共跟四个人学过武，古怪老人、李如意、李丰收以及白面书生，算上当初在雪山之巅遇到的魔头，传他一身怪力，便是五人，但他与这五人却都无师徒之名。
除了最初的魔头，其余的人都拒绝了他喊“师父”，魔头是来不及，而余下四人，都“不愿”。
共同点在于无论是古怪老人、三不管亦或是白面书生，在江湖中都颇有名气。
柳暮寒屈下双膝跪在白面书生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脸上带了笑：“赵叔。”
白面书生背着手，受了他三个响头，微微点头：“起来吧。”
柳暮寒起身，微笑询问：“真的可以喊‘白叔’吗？”
白面书生一怔，摇头笑出声，手中的扇子戳了戳柳暮寒的肩：“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