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教的人离开之后,柳暮寒跟小寒又在木莲镇住了整整八日。
这些时日,木莲镇的人逐渐又捡回了当年的技艺,他们的生活也重新进入正轨,街上还有一些小孩在跑动跳跃,给木莲镇带来了一阵又一阵令人喜悦的笑声。
这里曾经死气沉沉,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柳暮寒从石安城赊来的种子都已经种下,甚至已经有一些种子发了芽。
镇上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已经做不动活了,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结伴着扛着锄头,在不久之前才开垦出来的田地里来回走动,偶尔艰难蹲在地里,仔细看着眼前冒出来的芽苗,脸上是幸福和开心。
小孩子们不谙世事,先前木莲镇被控制着的时候,镇上新出生的小孩很少,他们不懂之前发生了什么,木莲镇恢复正常后,对他们而言最搞笑的莫过于可以四处走动。
老人和小孩都已经进入了新的生活,其他人也在一点点发生改变。
他们找回了技艺,找回了过去,也找回了笑声。
柳暮寒再次在街上走过,跟人聊天时,也再不会遇到被驱赶的情况,甚至之前曾经驱赶过他的人还会悄悄送一些东西到他家门口,以表谢意。
柳暮寒几乎每日开门,都能看到镇民们给的礼物。
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谁送的。
索性大家送来的都是一些不算贵重的小东西,柳暮寒也就没有勉强将东西还回去,他更看重其中的情谊。
他把收下的东西放在空间里,特意腾出的一块区域。
在这里,已经放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在逍遥门时大夫送的金疮药,在小别庄时,夫子送的书,在花蓉城时,大家给的谢礼等等,其中最贵重的莫过于当年林华阳给的银鉴。
但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不分贵贱,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对他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将东西放好后,柳暮寒回头看着空间的另一处。
之前便已经长得极好的桃树愈发成熟,树上的桃子更是熟透了,若是再不摘下来,恐怕要成熟坠落。
柳暮寒回头,从身后拿了几个大箩筐:“小寒,哥哥要把这些桃子都摘下来,你陪哥哥一起好不好?”
“好。”
桃林不算大,不过种了十几株桃树,只是每一株桃树上都硕果累累。
柳暮寒拿了大箩筐,走到其中一株桃树下,爬上去一个个采摘下来。
小寒跟在他身后,闻着桃香而去,走到其中一株桃树前时,伸出手,将面前比他高一点的大桃子抱在怀里,将桃枝都拽了下来。
柳暮寒蹲在树顶看,他知道小寒的鼻子和耳朵都很灵敏,如今又是在空间中,便不怕小寒出事,索性让他自己走动,如今看到小寒抱着一颗桃子的画面,他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马上摘下来了!”
“哇,摘下来了,小寒好厉害。”
小寒转身,准确地将桃子扔在箩筐中,继续在小桃林中四处走动,遇见伸手能摘到的桃子,便伸手去摘。
每次他将桃子摘下后,都能耳边传来激动的声音,好像他摘的不是桃子,而是金子。
不,或许就算摘到金子,柳暮寒也不会那么激动。
如今他这般激动,是因为摘桃子的人是他。
小寒又路过一颗桃子,这颗桃子就在他头顶,只是他伸手碰不到,若是想要碰到,必须要跳起来。
他原本不想跳起来摘桃子,如今却只是思索片刻,便已经跳了起来,双手捧着桃子,将桃枝拽下来。
“小寒好厉害啊!”
柳暮寒说着,将眼前的桃枝垂了下去,正好落在小寒头顶不远处。
小寒仰头,轻轻一跃又抓到了一个桃子。
柳暮寒又是一阵夸赞,然后继续之前的事,将桃枝垂下,堪堪到小寒头顶的位置,让他去采摘。
小寒自然听出了动静,想着既然柳暮寒喜欢,便顺着他的心意摘了几个,可没想到柳暮寒竟然还意犹未尽,立即站在原地不动了。
柳暮寒探出脑袋:“小寒,怎么不摘了?”
小寒无奈叹气,他想拒绝,只是听着柳暮寒略显欢快的声音,还是不忍拒绝,只能一次次跳起来摘桃子。
到后来,柳暮寒垂下桃枝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从一开始需要跳起来才能摘到,到后来垂到头顶,然后又到了眼前,两人都假装不知对方的想法,一个一次次压下桃枝,另一个继续认真摘桃子。
一个时辰之后,小桃林里鲜红的桃子被摘完,攒了满满六大箩筐。
柳暮寒拉着小寒坐在一旁,按压他的手臂:“怎么样?”
小寒摇头,仰头看他:“哥哥,今天好开心啊。”
他能感觉到柳暮寒很开心,所以他心底也一直暖洋洋,像是掺了蜜一般,他没有别的想法,只要柳暮寒高兴,他就高兴。
柳暮寒将小寒抱在怀里:“小寒,你喜欢木莲镇吗?”
小寒点头:“喜欢。”
“我们马上要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柳暮寒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