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大人救我!!”
在他的期许中,那人蹲了下来,爱怜地抚摸过他的脸庞,男人顿觉满腔委屈都有了一个冲泄口,情绪缓和下来,满心欢喜地望着面前之人。
谁知,那人突然收手,起身便狠狠踹他一脚,狠辣的力道?直接使他撞上后背的墙,再软趴趴地落下,留下一墙血迹。
男人捂着胸口,嘴里不断渗出血来,不敢置信道?:“褚大人?!”
褚大人不屑道?:“萧弘,你不会?当真以为,这么点?小恩小惠就?能驱使我为你做牛做马?”
他阴阳怪气地啐了一口:“真是可悲,三殿下的白日梦何时才能醒哟~!”
原来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居然是萧弘!!
萧弘眼底泛红,跳起来抓住牢房的铁栏,张牙舞爪,手背青筋暴起,似要将杆子徒手掰开,仿佛下一秒就?会?蹦出来撕咬这位褚大人。
他大吼:“褚商赋!!你这个奸商!!!你背信弃义!!!”
褚商赋大笑:“哈哈哈哈哈!!!三殿下莫不是在说笑?我本就?是个商人,你我二人之间不过是交易的关系,又何来背信弃义之说?该说不愧是丽妃娘娘捧在手掌心宠大的小皇子,果然‘蠢真’。”
萧弘疯狂地伸出脚去?踢他,奈何腿长有限,即便是铁栏之间宽度足够,也扛不住褚商赋闲庭散步地晃来晃去?,好比在和个孩子躲猫猫,每次都故意让他碰到?衣角,可就?是踢不到?本人,真是气煞萧弘!
半刻钟过去?,萧弘终是失了耐性,长久未进食也导致他乏力不已,他沿着铁栏靠坐下来,喘气道?:
“褚大人,救我……”
褚商赋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道?:“为何?”
“如?果你救了我,我就?给你那样东西,”萧弘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那样东西?”
“嗯,是这样没错。”褚商赋瞬间变得严肃。
萧弘心中重燃希望,他就?知道?,只要说起这样东西,褚商赋这个家伙肯定会?乖乖就?范,她?果然没有骗他,这个必是他的死?穴!
“不过,”褚商赋突然笑起来,灿烂得好像盛开的菊花,“我现在不需要了。”
什么?!!!
晴天霹雳!!!
萧弘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千斤重的铁锤重重一击!!!
他瞪大眼睛,尖叫起来:“不可能!”
先前他分明相当执著于那样东西,跟淬了毒一样,只要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这个弱点?的,即便那样东西有很?大可能是根本不存在于世的,怎么……十多年的执迷不悟,才一夕之间,就?变了卦?!!!
“明明我执著了十多年,与淬毒者相差无二,却一夕之间变了卦。”
褚商赋微笑着看?他,犹如?悲天悯人的佛祖,眼神却像是剧毒无比的毒蛇,阴魂不散地环绕着他。
萧弘心中大惊,这人莫不是有读心术不成,竟然与他方才心中所想所差无几!
褚商赋蹲下身来,从?袖中掏出半个发了霉的馒头,扔过去?,挑眉道?:“昨日光鲜亮丽的皇子殿下终究也会?跌落神坛,现在的你被关在大燕最深层的天牢里,犯下那么大的罪,出老?也是渺望,分文不值,你说说看?,我一个铜臭商人,凭什么接这种费财费力不讨好的烂活,嗯?”
说罢,他悠哉离去?。
萧弘捡起滚落在脚边的发霉馒头,上面早已裹了一层厚实的灰,在他的手中逐渐变形,直到?糊成一团不知形状的“泥巴”。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褚商赋,不会?真自大到?以为没了你本殿就?没办法了?哼,你也太小看?我了,等本殿从?这里出去?,有你好看?!!!”
*
燕皇专属的帐篷内,众臣被紧急召见,与燕皇围在大燕地图前,忧心忡忡,讨论?声此起彼伏,各部门大佬间吵得不可开交,一片混乱。
“鄂州大水,新修筑成的堤坝已经第三次塌方,超过半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整个鄂州已成汪洋大海,这可怎么是好?!”
“今年不寻常啊,这都第六次大水了,南方雨水一直不停,咱北方却日日艳阳,燕京的土都干裂了,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唉。”
“你这老?头,就?不能少讲点?丧气话么,依老?夫看?呐,没准是你们工部偷工减料,不然怎么新修筑的堤坝没撑过一月就?塌了。”
说话的是户部尚书。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找打?来啊,有种单挑!!!”
工部尚书当然不服,挑衅道?:“老?夫看?呐,就?是你们户部贪了赈灾的银两,才导致我们不得不草草了事!!!”
这下可好,两位年事已高的尚书当即掐起架来,两部门的官员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战局,场面更加难控。
燕皇几次劝解无果,揉揉眉心,被吵得脑仁发疼,正要拔剑——
这时,一侍卫急急冲进帐篷:“报!——陛下,鄂州巡抚来报,大水久久不退,近日多地百姓出现腹泻、呕吐、发热、面色发紫等症状,全身脓包发烂恶臭,患病者皆未活过三日,疑似瘟疫,巡抚请求速速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