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丽嘉刚飞到公寓楼上空,降低高度还没有完全降落,江禅机就迫不及待地跳到楼顶上,反正三楼都是他们这些人租住,也不用担心扰民投诉。
“米雪”
待在楼顶的米雪早就察觉他的到来,而且发现他的表情与平时有细微的变化,立刻在他视网膜上写字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禅机稍微愣了一下,他纳闷米雪为什么还好端端地待在楼顶,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院牧长和凯瑟琳她们是在三楼房间里讲话,米雪在楼顶听不到院牧长的大声斥责,因此米雪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事”
他对米雪欲言又止,肚子里的话几番涌到嘴边又咽回去,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指望米雪劝解院牧长是不可能的,她能像现在这样置身事外也许是最佳选择。
“我忘拿东西了,下去拿东西。”他勉强笑了笑,从楼道的窗口里跳进楼道。
“我x!吓死老娘了!”
结果他刚跳进楼道立足未稳,就险些与一道高大的身影撞到一块,定睛一看原来是房东大婶。
房东大婶刚从楼梯上到三楼,没想到他突然从楼道窗户里钻进来,很是吓了一跳,浑身的肥肉直哆嗦。
看清是他,房东大婶喷着唾沫星子说道:“你怎么有门不走走窗户?跟哪个小偷学的?”
“房东大婶,您怎么上来了?来收房租?”他赶紧拦在她的身前,现在已经够乱了,怎么房东大婶还来添乱?
“楼下有人投诉说扰民。”房东大婶叉着腰,一脸的不耐烦,“我上来看看什么情况。”
江禅机一跳进楼道就听见了,院牧长严厉的斥责声从房间里传来,而且她用的还是英语,中间夹杂着阿拉贝拉的哭声,这栋公寓楼的楼板本来就比较薄,平时白天也很安静,此时显得格外刺耳,楼下租户投诉扰民也不能怪人家多事。
旁边一个房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赵曼在门缝里探头缩脑看热闹。
“房东大婶,这事就不用麻烦您了,我去帮您跟她们说一声,您赶紧回楼下做午饭去吧今天是不是蒸包子?”江禅机一边打岔一边推着房东大婶转身。
“靠!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火上还烧着水呢!”房东大婶赶紧往楼下跑,跑了几步又不放心地转头说道:“赶紧让她们别吵了啊!要吵也别影响其他人!”
“我知道,我知道。”
江禅机刚把房东大婶打发走,就看到15号从她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她应该是先从饲养贝塔的房间里经过楼顶回到自己房间才出来,以免被房东大婶发现。
不同于赵曼的幸灾乐祸,15号可明白院牧长发火的严重性——别的不说,就算院牧长气出个好歹来,世界也得抖三抖啊。
“你去楼道里待着,别再让人上来。”他低声说道。
15号面色肃穆,“你要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随机应变吧”他实话实说。
要说15号一点儿没后悔是不可能的,如果时间倒流,她也许不会向拓真泄密,事情就会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绷着脸下楼。
江禅机看了一眼赵曼,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院牧长的房间门口,耳朵贴着房门倾听里面的动静。
他本来是想听听院牧长是怎么斥责凯瑟琳的,结果听了个寂寞,因为一开始院牧长的话里夹杂着一些古英语,他本来就听得半懂不懂,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院牧长察觉他在外面偷听,又换了另一种语言,他连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过,院牧长的语气也随着语言而改变了,之前是严厉的斥责,后来听着倒不像是斥责,而像是高声的祈求或者祈祷。
阿拉贝拉的哭泣声也有所改变,一开始主要是伤心和惊慌,而院牧长换了另一种语言之后,阿拉贝拉像是极度惶恐似的。
怎么说呢,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江禅机只恨自己平时没多掌握几门语言。
他在门口犹豫再三,终于把心一横,敲了两下门板,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堆起笑容推门而入。
“那啥挺热闹啊,在干啥呢?”他努力维持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视线扫过室内,不禁头皮发麻。
室内只有院牧长站着,凯瑟琳跪在院牧长面前,阿拉贝拉也跪着,抱住院牧长的大腿,眼泪把院牧长的修女袍都浸湿了一大片,眼睛都哭红了。
更令江禅机不安的是,院牧长的手里还拿着一柄木制十字架,刻有耶稣受难的那种十字架,另一只手里紧握圣经。
听到有精神小伙不请自来,阿拉贝拉泪眼婆娑地
望向门口,咬着嘴唇不住地抽泣,虽然她看不见,但眼巴巴地望向他所站的位置,神色无疑是祈求他的帮忙。
院牧长面色阴沉肃穆,用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很客气的语气对他说道:“没什么,是隐修院的内部事务。”
凯瑟琳维持着跪姿一动不动,从门口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傻子都能听出这话里的送客之意,但江禅机现在只能装傻了,他非但没知趣地关门离开,反而挤进了室内,指着下方赔笑道:“刚才楼下的已经找上来了,有人是上夜班,白天得补觉要不您先先消气儿?就当是给这些无知凡人一个面子?”
“他们如果嫌吵,可以请他们先离开,这样对他们也是一件好事。”院牧长冷冷地回绝。
阿拉贝拉不敢插话,但脸上尽是哀求之意,请他千万不要走。
江禅机赔笑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为什么说这对他们是一件好事?”
“就是字面的意思,因为我不能保证接下来这栋楼里会发生什么。”院牧长瞟了一眼凯瑟琳。
江禅机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院牧长的语气竟然这么绝情,一点儿回转的余地似乎都没有,看来今天这事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