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回到旅馆,洗完澡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一直到他睡着也没听到陈嗣深回来。
他和李导演到底去哪儿了?
第二天一早,李游送他来到片场,导演和陈嗣深已经在那里了。
陈嗣深脸上有淡淡的憔悴,但是精神还算不错。
三十多岁的人了,如果昨天熬了一整晚还这么有精神,那身体素质真是相当不错的……
林路摸着下巴暗自品评。
化妆师拉着林路去化妆换衣服,陈嗣深也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等着化妆师操作。
他依然没有要告诉他后天就要离组的消息。
林路抿了抿唇,不再多想,化完妆换好衣裳就去院子里浇花。
陈小溪手腕的伤口很深,为免被陈成发现,给那个可怜的男人负担沉重的肩膀上再压上一棵稻草,周朝辉强硬地把陈小溪留在自己家。
为免他再和那些“朋友”混在一起,原本打定主意不离小院半步的周朝辉也不得不天天走出去,早上送陈小溪上学,放学再把他接回来,没有陈小溪每天送的凉饭冷菜,为免两人双双饿死,只能自己上菜市场买菜回去做饭。
剩下两天要在这老宅院里拍的就是两人鸡飞狗跳的生活。
为了展现时间的流逝,这些日常情节必须拍得十分丰富,也许剪辑的时候并不会占据多少时长,但是内容一定要十分充实。
李世峰把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拍摄老宅中的日常生活,因为有很多夜晚的情节,这天晚上整个剧组也已经安排上了通宵加班。
这一天早就定好了要通宵拍摄,头天李导演还拉着男主角连夜去处理什么事,林路更好奇他们两个人昨天干什么去了。
可惜现在他没有立场过问。
从凌晨开始,拍摄进度就安排得十分紧凑。
因为天还没亮,李世峰安排趁着夜色先拍两段晚上的场景。
陈小溪被迫和周朝辉生活在一起,他自然不可能乖乖听话,白天要出去上学是他的好机会,每次都要想尽办法躲避,但是每一次都被周朝辉逮到,强硬地拖回来。
林路手腕上绑上麻绳,站在巷子口等待开拍。
周朝辉逮他回来的方法简单粗暴,他不是一个有耐心讲道理的人,一根麻绳就足以对付怯弱的陈小溪。
林路手上的麻绳是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绑的,为了达到效果绳子绑得很紧,林路觉得自己快被勒窒息了。
因为血流不畅,从被绑住的手臂皮肤上泛起一阵阵痒意,林路忍了一会儿,却好像越忍越刺挠,他忍不住抬起绑在一起的手臂往自己身上蹭。
只是蹭来蹭去也蹭不到痒处,林路又不好意思把工作人员好不容易绑好的绳子解开,自己靠在墙边默默地扭成一团麻花。
“小路,怎么了?身上不舒服?”
林路自忖动作不大,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想着只要忍到拍完这一条就好,没想到还是有人发现了他的不适。
“深哥……没什么。”
林路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不想在陈嗣深面前失态。
陈嗣深也刚刚化好妆等着开拍,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忙着布置灯光道具,铺设摄影机轨道,到处忙忙碌碌,现场反倒只有他们两个闲人。
陈嗣深走到他身旁,抬起他的手臂就着灯光看了看,皱眉道:“你可能是对这个绳子有点过敏,得处理一下。”
他说着就要喊道具组过来,林路连忙道:“没事的深哥,估计他们也没准备别的绳子。拍完这一条就解开了,就这一会儿没关系的。”
林路扯着陈嗣深不让他叫人,陈嗣深只好止步。
“真的没关系么。”
“一点点过敏而已,连这点苦都不能吃算什么演员啊。”
陈嗣深闻言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孩子。”
唉,又把他当小孩。林路撇开脑袋,不太喜欢他这种态度。
“对了,深哥,麻烦你一下。”林路把背包转向陈嗣深,“我包里有湿巾,你帮我擦一下手臂吧。”
陈嗣深从他背包里拿出湿巾。
“你这是什么赤脚大夫的偏方,有用吗,别越擦越严重。”
“没事,湿巾是医用酒精的,就算没用也不会有害处,好歹能止一下痒,太痒了。”
林路把手臂往陈嗣深眼前凑,痒得跺脚:“快点快点,我自己够不着。”
陈嗣深撕开一片湿巾,把麻绳往外扒了一下,林路手臂上原本白皙的肌肤上长了一片鲜红色的肿块。
他眉头紧皱观察了片刻,林路蹦着脚,几乎钻到他怀里。
“别看了,你快点呀。”
陈嗣深只能把酒精湿巾从麻绳的缝隙里贴到他的皮肤上。
“好凉,好舒服。”林路呼了一口气,手臂来回蠕动,“深哥,你使劲擦,擦破了疼疼的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