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跟我说,我的绩点不高,要是低于多少多少,学校要劝退我……”
阮灵不太高兴的说,“及格就好了,我又不是要去当企业家。”
“你怎么保证你次次及格?”
阮灵神秘的捋着不存在的胡须,笑嘻嘻道:“山人自有妙计。”
大学四年,温秀从来没见她挂科过。
不知道这是不是能称得上是运气好。
因为她翘课成瘾,许多不好好学习的同学,在暗地里纷纷羡慕她。
怎么做到的?
当时阮灵还在贴吧里写了自传,大意就是平时不修脑,临时抱佛脚,正好我运气不错,次次都抱成功了。
有人把她举报了,顺带的还有她的老师,说她包庇透题,说她天天翘课,怎么能考试及格?
怀疑她高中考大学,就是暗箱操作。
这事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
那一次许多老师找来,让她做了几次卷子。
阮灵单独的教室。
做完以后,拿着试卷一改,哦豁,几份试卷要么多几分要么少几分,分分都在及格的边缘来回起跳。
能做到每次都在及格线上蹦哒的人,都不是个简单的人。
老师:“……阮同学你是不是故意的?”
阮灵无辜:“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能考高分我不努力考吗?说明我的本事只能考及格,其实学校的那些助学金奖学金什么的我还是很想拿到手的,奈何实力不给力,所以只能很抱歉。”
经此一役,阮灵的“格神”称号不胫而走。
随之而来的,跟她关系好关系不错的温秀也因此受到广泛的热议。
阮灵以为大学四年毕业后,两个人能很快走到一起,温秀安安稳稳的当个老师,她当个一事无成的生活米虫,除了不需要温秀养,其他基本跟个家里蹲没啥区别了。
结果突然某一天,温秀说:“我不打算教书了。”
阮灵:“……?”
这展开不对啊发生啥事了?
她追问。
然而温秀并没有说。
她在这一块,很有自己的主意,不会听阮灵的劝告的。
于是阮灵想好的大学毕业后能很快的进入甜甜甜天天腻歪的生活,突然变成了对方要早起晚归,最开始创业还要到处拉投资,十有九天两人都不能好好坐下来聊聊天说说话。
温秀其实想的。
阮灵觉得她一天都这么辛苦了,还拉着人家各种玩耍,这不太好。
温秀在成功的找到一次不错的投资商时,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期。
阮灵道:“我们看电影去吧。”
由于这么长时间,温秀都没有好好陪她,同意了,结果两人走到电影院,温秀的脚步顿在电影院门口台阶上,突然问:“什么题材的?”
阮灵理所当然道:“恐怖片,来都来了,不能让我的票钱白花吧?你也知道赚钱不容易,一张票好几十哎,可不能就这样浪费掉,走嘛走嘛。”
她拉着明显不太情愿的温秀走进了放映厅。
人还有点多。
看电影的时候看到恐怖处,温秀想起身去洗手间冷静冷静,结果突然被阮灵一把拽住:“我有点怕,你别走……”
温秀:“……”
然后她留了下来。
放映厅里,看不出她面无表情的脸。
阮灵心中憋笑,面上一本正经。
结果第二次来,就直接被温秀给整了。
阮灵买好票,跟温秀说了一声看电影,温秀也同意了。
那天来看电影的人不多。
大概就三四个,空空荡荡。
阮灵跟温秀坐到了最后面,被渲染的气氛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可乐连杯带爆米花的甩出去了。
索性温秀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了。
然后,阮灵再也不想回想起那天发生了什么。
温秀记得她氤了水的眼眸,满脸红晕,身体发软的靠在她怀里,默默的说了声“草”。
失策了。
后来的温秀很少想起这些事情了。
一想起,心脏都抽扯疼。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个人从离婚到结婚,七年之痒也许五年就腻烦了,结婚离婚民政局跑一趟,这事就没得说了。
也有一直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白头偕老,每天都是快乐的,幸福的,尽管会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吵闹。
而她,也想过,就算她俩因为腻烦吵架离婚,她也能努力挽回,挽回不了就当年少时的一场梦,会给她足够的钱让她潇潇洒洒的,不至于将来挥霍着把钱用光苦恼。
她俩没有了未来。
分手后她找了好几年,发了寻人启示,高额佣金。
每次来的消失,她高高兴兴的怀着隐秘的欢喜过去,却失望的走回来。
五年无数次。
最后已经麻木了。
没有人的记忆能够一直很清晰的记得,当时的点点滴滴,只能记住发生的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时间久了,记忆就蒙上了一层灰。
父母有劝过,说都这么久了还想着干什么,说不定人家老公孩子热炕头,哪里还想着你,只想跟你玩玩罢了,你当真了就输了。
又得知了个消息,无功而返时,她坐在飞机的商务舱里看向玻璃窗外。
今天有雨,细细密密的飘斜到了玻璃上。
温秀偏过头看了许久。
一只快速仰冲的老鹰,突然朝这里撞来,正巧在她右侧的玻璃上,猛地一击,啪叽一下,碎肉横飞。
飞机在几秒后,突然颤动不已。
温秀觉得,飞机可能会出事。
飞机不出事则以,一出事就是机毁人亡。
她想站起来,告诉空姐问问情况。
她还没找到阮灵,不能死。
“请各位旅客,看好您的行李,终点站还有十分钟到了。”
清亮的女声响起。
温秀微微怔住,在看向窗外时,蓝天白云,美丽又安静。
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惊骇与后怕突然在一瞬间,让温秀从睡梦中醒来。
她出了汗,身上粘粘糊糊的。
温秀似乎发了一会儿呆,慢慢转头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晚,安静的病床。
什么都没有。
她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那么真实,仿佛又将她的记忆重新翻找出来了,以至于她现在还记得,当时从乡村一个月支教回来坐上大巴车时,阮灵那古怪的笑,以及,在放着阴森森的恐怖片放映厅里,阮灵眼泪汪汪的仰头看她,控诉她下手怎么那么狠。
温秀轻轻呼了口气。
她一觉睡醒后,身体已经好多了,神清气爽,就是需要去洗洗澡。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到凌晨。
病房内还有一个人。
阮灵睡在左手边的病床上,胸口起伏平稳,呼吸绵长,很显然,已经进入了很深的梦里,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做的同一个梦?
她在她梦里,应该是什么样的?
温秀醒来了就睡不着,下半夜她是睁着眼,偏过头看着阮灵,直到天亮。
阮灵被窗外的白光给刺醒了,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偏过头看着温秀,结果温秀也在看她,一瞬间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差点炸了。
“我靠,你什么时候醒的,不对,你什么时候看我的,吓了我一跳!”
阮灵从床上爬起来,抚了抚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赔我精神损失费,我留在这里照顾你本来就很累了,结果还被你这么吓了,魂儿都差点没了好不!”
她起床,伸了个懒腰,走到温秀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感觉怎么样,今天出院行不行,不行再住两天?”
温秀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浅浅的笑了一下:“不住了,我又不是泥人做的,你拉我一下,我起床刷牙洗脸。”
阮灵笑着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谁叫你这么拼命?”
“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洗漱了我给你买早餐了,在去办出院手续。”
温秀道:“不了,待会我们直接走吧,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不好闻,你不喜欢的。”
阮灵轻挑起眉梢:“这会儿知道心疼我啦?早的时候在干嘛?”
她俩刷牙洗脸后,阮灵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从包里拿出卡的时候顿了顿,毫无异常的拿给护士刷卡。
温秀在早晨起来不久,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
现在算算时间,等阮灵把手续办好,差不多也到了。
阮灵买了奶黄包火腿肠还有卤鸡蛋带到车上吃,分给了温秀一些,想了想,说:“不能让你这么辛苦的赚钱。”
“唔……不然我也去找个工作吧,反正你白天早出晚归的,正好节奏跟得上。”
温秀这次没有拒绝,她深深的看了阮灵一眼,道:
“想好了吗?找什么工作?”
“这不是还在想?”
“考教师资格证吧。”
温秀道,“当老师也是不错的选择,不累。”
阮灵咬了一口奶黄包,点点头:“也行,那我过两天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不更,记得早点睡。
作者菌调整一下作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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