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在和凌霄谈过话后就整个人带着恍惚,这段时间的生活让她有着太多的惊诧,她才发现想要活着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处处有着风险。
让孩子们好好读书去参加科举有危险,可要是不去读书的话也有危险,里长在面对一个衙役都大声不敢吭一下,而要是能够考上秀才后上公堂就可以不跪,那么到底该怎么做?她有些不知道到底该让孩子怎么做。
凌霄自然注意到宋氏的不对劲,不过一直没有出声,有些事情最好让当事人仔细思索一番后再做调解,眼见的宋氏的黑眼圈在加深,整个人神情有些恍惚。
后来连着好几天后她应该做出来决定,就一反常态不再让儿子们读书识字,而是想着怎么挣钱买地,她准备再一次开始刺绣,这样子就可以攒一笔钱。
竟然可以这样?想了一下的她把宋氏和原主叫过来,说:“侄孙女你应该有了一定的决断,是不是觉得大郎二郎就不要努力读书,还是在家里种田,就算是苦点,也能够活着?”
凌霄有些不知道是笑,还是要叹气,这种想法真的不知道让凌霄说什么,她现在搞清楚了宋氏的想法,被她所说的话给吓坏了,干脆不让儿子们走那种危险的路。
但有些危险不是可以躲开,就像是传说里鸵鸟遇到了危险,就想着把自己头埋在沙子里,以为看不见危险,危险就会离开,然而并不是。
如果鸵鸟发现危险时直面危险,说不定还有逃脱的机会,可要是把头埋在沙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也就无法脱逃,所以宋氏还没有打一仗就直接投降,等于是放弃了求生的机会。
宋氏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她看着凌霄怯生生地点头,在她看来先要活着,而且乡下人的想法简单,活着会很容易。
凌霄从心里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感觉有危险,就不让孩子往上走,就会发现这世上像你公婆一家的人数量并不少,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你不需要外出。
要知道你和大郎二郎现在是孤儿寡母,在乡下是最容易被人占便宜的类型,李石头一家很可恶,但因为他们家里人数多的缘故,一般不会有人打主意到你们母子身上,可之后的日子里你就要为了防止被人欺侮强硬起来。”
宋氏带着几分疑惑说:“可叔祖父可以和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里长他们一个个都会十分乐意听从您的话,自然也就没有人敢欺侮我们。”
“嗯!你说的想法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乐意在乡下,但我不会留在这个地方,我可不希望以后有人天天来找我问吉凶。”凌霄说。
她才不会留在这里,算起来这里离开原主的家乡比较近,还是要让原主离开家乡为上,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原主的家人,这种麻烦事越少越好。
听到凌霄的话后宋氏的嘴唇颤抖着,什么?叔祖父就没有打算留在这里?这段时间里一直留在这个县城里,让宋氏以为他们就会在县城定居。可现在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这可怎么办?
“侄孙女,你知道吗?有时吃饭也会噎死人,喝水还有被呛死的,那么为了怕噎死c呛死的话,人就根本不需要吃饭了吗?”凌霄问。
她问话一本正经,但宋氏一下子惊愕住,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凌霄会问这个问题,在她看来人怎么可能不吃饭喝水,不吃饭喝水会死人的,因此她摇着头轻声说:“当然好吃饭喝水。”
凌霄点点头说:“所以侄孙女,我之前讲那些事情不是让你吓的之后就此止步,因为你要知道一件事:这世上的人都是具有两面性,善恶兼备。
你要是强一些的话,别人就有可能不敢算计你,对你释放的都是善意,但要是你这人十分弱,绝对会有很多人会对你释放恶意,会想着欺负你。
就比如说你在李家村,你们夫妻两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只怕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们夫妻,但这不妨碍大部分人都站在李石头那一方。
为什么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你们夫妻很少出去,根本不知道别人往你们夫妻身边泼脏水,你们两人太过大意,完全脱离整个村落,没有给别人了解的机会。
另一方面就是你们一直没有站在高处,如果你的丈夫考上秀才,那么你们的情况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不用别人说,里长就会出面肃清流言。”
宋氏听了后一脸的悲伤,双眼泪汪汪的想要哭,她摇着头说:“叔祖父,可他们一直在后面拖后腿啊!我们一直在吃亏。”说到一半时泪水扑簌簌滚落,她连忙用素帕拭去眼泪。
凌霄也不知道李涵的情况怎么样,他是否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就问:“这些年来你们夫妻可否在心里怀疑过他们在拖后腿?”
说到这里时她看着宋氏,虽然能够看出来一些因果,但绝对还做不到什么都了解清楚,有些事情需要宋氏回答一下相关的问题,要是李涵一点也没有发现问题,那就是一个读死书的人,要是发现的话还稍微好点。
而宋氏听到这里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手里的素帕被绞在一处,她的眼睛带着几分慌张看了一眼凌霄,又马上低下头,让凌霄感觉这位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
过了一会宋氏才说:“一开始没有发现,但连着好几次出现问题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后来夫君说作为晚辈就要原谅一下长辈,有些事情忍一忍就过去。因为在分家时夫君就吐了血,他最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一下子扑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她也知道哭泣并不好,也不敢大声哭泣,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哭声变得呜咽起来,因为她知道夫君一定是察觉到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感觉有些不对劲,到现在才有些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那时候的她不知道相关的情况,就感觉出来其中的不对劲,心里很痛,却无力为丈夫讨个公道,直到叔祖父的到来才算是有个活路,因此她才会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