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氤氲着极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光是闻着便觉身心舒畅。
可见是上品的香料。
皇帝鼻翼微动,从一对奏本中抬起头,扭过头朝殷池修松口道:“要不将你前些日子得到的那盒上品桂子香拿来。”
殷池修想也不想回绝他:“休想。”
皇帝:“……”
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殷池修忽然坐直身子。
皇帝余光瞥见,立即警惕道:“别又想用什么理由搪塞朕,你要厨子朕也给你找了,听说你今日的早膳还不错,是时候把朕要的东西给朕了吧?”
殷池修:“……”
他理了理月白色的衣袍,站起身面不改色道:“我是那种人?”
皇帝:“难不成朕是?”
殷池修却道:“太后那边突然出事,后宫恐怕不会安宁。”
皇帝思绪成功被带偏,不再紧追不放:“哦是了,朕得加派人手盯着慈宁宫,多加防范才是。”
“不,恰恰相反,要把人撤下去。”
皇帝在奏本上落下鲜红一笔,不解问:“撤下去?”
—
禄宁宫。
一身绛紫色华贵宫装的宁太妃半倚在软榻上,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逗着金丝笼里的鸟儿,几名宫女跪在榻边捶腿。
桌案上还摆着各类瓜果,一名宫女轻轻剥着葡萄,送到宁太妃的嘴边。
殿门突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一名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闯了进来,四下的婢子却没有阻拦,反而屈膝行礼。
辰王殷明哲健步如飞,径直走到宁太妃跟前,只是张了张嘴,刚要脱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冷冷抬眸朝四下斜睨一眼。
宫女们连忙轻声出了禄宁宫。
见人都走了,殷明哲才坐到宁太妃榻边,卖关子道:“母妃,您可知后宫出了什么事?”
宁太妃逗着鸟儿的手收回,单手支颐:“知道。”
殷明哲诧异:“您知道?那您……”
宁太妃挣开双眸,偏过头看他,漂亮的柳叶眼警告意味十足:“别轻举妄动。”
殷明哲费解道:“为什么?今夜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若能得手,这大郦便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蠢货!”宁太妃坐直身子,“大郦若真这么容易得手,哀家还至于跟那女人斗了大半辈子?”
殷明哲小声嘀咕:“那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宁太妃蓦地伸手拧住殷明哲的耳朵,殷明哲顿时疼得哇哇叫。
“母妃!母妃你做甚,疼啊……”
宁太妃冷哼一声,松开手:“知道疼就长点记性,你若真闲着,就把那盘核桃剥了补脑。”
说罢,拎着金丝鸟笼走了。
殷明哲捂着耳朵,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母妃是在说他蠢。
殷明哲:“……”
如此绝佳的机会,母妃也太草木皆兵了,这般踌躇可是要错失良机的。
届时后悔都来不及。
待他将东西拿到手,她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