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修长好看的右手由于失神,狠狠地撞到了桌角,他顿时疼得脸部有些抽筋,手由于疼痛,在半空中举着。
听到响声的林依瞬间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李一凡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绝望,愤怒,冰冷,宛如六月天的雪,让人不寒而立。
“你撞到哪了?”林依看着他半空中悬着的手,满眼心疼地起身,往他那边走。
连胜也站起身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李一凡露出这样的神情。第一次是在他知道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的那天。那天下着小雨,李一凡浑身湿鹿鹿地跑来质问他,然后两人在房子后山的一块空地上,打得不可开交。打到最后,两人累得瘫在了地上。地上由于下过雨,满地是泥,两人成了两尊泥人。大概是太累了,又或许是泥地里不舒服了,躺了一会,就各自回家,各找各妈去了。
林依大步走过来,轻轻抚摸他那只受伤的手。由于撞击过力,白皙的手上,已经开始红肿,甚至有些淤青。林依心疼的眼角都湿润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看着她那么急切的脸,看着她的眼含泪光,看着她用嘴吹着他的手,以减轻他的疼痛,他有那么一瞬间,就差点心软了。他很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告诉她,“手疼能治,心疼无药可医!”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刚才那么温馨暧昧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骄傲的自尊,他不顾疼痛,用力甩开了林依抚摸他的双手。
“够了,别装了!别人跟我说,你们在教室亲亲密密,我还不相信。这下我亲眼看到了,我也死心了。”他狠狠地瞪了下连胜,不再说话,转身大步走出教室。
“喂,你说什么鬼话,你误会了!”连胜在后面叫他。
被李一凡甩开的双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很尴尬的姿势。她还来不及放下的时候,眼泪已经像流水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依,你别哭啊,我去跟他解释。”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却始终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的林依,连胜心疼地无以复加。
“他说我装?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和付伊欢如出一辙。”林依痛苦地闭上眼睛,结束吧,就这样结束吧,在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之前,把这份感情扼杀于摇篮之中。本来,她和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仅仅是贫富差距这么简单。
“我去和他解释,都是我不好。你放心,肯定会没事的。”连胜焦急地看着她。
她擦干眼泪,冷静下来,“连胜,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去说。我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考大学的,我不想这么早谈感情,那会严重影响我的学习。你看看现在的我,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伤春悲秋,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拿什么考大学?”她做了个深呼吸,“所以,就这样吧!他爱误会就让他误会,反正他不也没有解释清楚他和付伊欢的事情吗?我也不想再陷入这段三角恋中,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被我的对床当成敌人在心里杀个千百遍。”
“或许,他和付伊欢真没什么呢?你们为什么不当面问清楚?”
“不用了,连胜,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你早些回去吧,我也回宿舍了。”
林依收拾好桌上的课本,放到抽屉里,然后,走出教室。
她的背影越来越单薄了,有种大气不敢出的绝望和悲伤。连胜心头打了个冷颤,“林依,无论怎样,我支持你的决定。你一直都明白的,我只想你开心。”
她从小固执,有主意,内心自卑又骄傲,她可柔又可刚。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心理学上讲的双重人格?如果她认定了一个方向,那么一定不会回头,正如她对李一凡的感情一样。趁自己还未深陷,早些收手,及时止损。而且,她居然真的说到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