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没说话,心说,要我?你瞎了还是我瞎了?看不出我是个典型的刺头么,戴笠都嫌扎手,你是带了多厚的手套?
“我有意建立上沪禁烟大队,我推荐的你来当这个队长”吴市长眼中冒着金光,仿佛料定了冷峰绝对不会拒绝。
“那么,吴市长应该调查了我的身份,就这么有把握?”冷峰从他的语气中,感觉这个吴市长,好像另有底牌,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不可能是一个凭感觉做事的人。
吴市长靠着沙发:“当然,你虽然现在在德械师任职,可是那些人,都是有旧主的,你贸然过去领了一个实权的职位,就算当真与你无干,那前任总归是要迁怒于你,你也应该明白,现在就是军阀改了个名字,你用金银财帛使唤的了他们一时,也使唤不了一世,再说了……”吴市长站起来,说:“据我所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的是人打你手下那身装备的主意,而且不仅仅是装备,甚至是要连人带装备都弄走,冷副团长,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您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吧”
看冷峰不言语,他便继续说:“再言你这个金陵卫戍司令参谋一职,说出去好听,却没有什么意思,后门多了便等同于没有后门,这金陵卫戍司令部里都是什么人,你也明白,你的职位不少,可是真到了紧要关头,还真没有一个视你为心腹的人,我说的对吧,冷参谋”
刚才是冷副团长,现在是冷参谋,吴市长是在用各个击破的方式,一个一个瓦解冷峰的身份和职位形成的迷雾以及壁垒。
“再说你这督办,本就是为了禁烟一案,此事已结束,职位自然解除,只待事情的卷宗一封,交给金陵,冷督办便卸任了,等卸任以后,您何去何从呢?莫非要去那个各怀鬼胎的营部做被宋公明架空的晁天王?还是去金陵卫戍司令部做一个喝茶看报的参谋?”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冷峰不由得有点佩服这个市长,难怪能未雨绸缪的开始布置上沪的防线,虽然之前对待各国领事上草包了一些,但是总比那些尸餐素位的官僚有用的多。
“吴市长,禁烟大队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且不说是否可以成立,但是就单单这财务方面,就肯定比不得税警总团,充其量只能算是握在你掌心的精锐警察队而已,再说我,虽然每个身份拎出来,都不足挂齿,但是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为复兴社出身,便永远摆脱不了军统局,你可敢用我?”拉大旗扯虎皮,冷峰把戴笠弄出来了,既是威慑,也是保底,若是这个吴市长敢,那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告诉他这些,也是让他心有戚戚,不敢轻易做出飞鸟尽良弓藏之事。
不得不说,冷峰却有心动,北平的秦德纯不想让自己涉足城防,处处推诿,还搬出了宋哲元,搞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要知道卢沟桥事变后很快就会有淞沪之战,德械师又要全部开赴这里,与其到时候带兵过来两眼一抹黑,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多了解,多渗透,以后巷战也好游刃有余。
“这个禁烟大队,若是精锐,不妨收下可以防患于未然,我从未回过营区,情况十分生疏,纵然这个吴市长明显是私心很重,说的话却也都在点上”冷峰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要参与到瓜分蛋糕的阵营来。
看冷峰久久不语,吴市长心里十分得意,于是说了此次招揽的最大败笔的那句话:“狡兔三窟,仅免死耳,今君只有一窟,岂能高枕无忧?”
冷峰心中咯噔一下,狡兔三窟?今君只有一窟,什么意思?之前尚且说了,自己身份多重,饶是算窟,也超过三窟了,那么他这一窟指的是………
“哼哼”冷峰心里登时明镜如湖,原来,这个吴市长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得意之时口无遮拦,先前他说“你用金银财帛使唤的了他们一时,也使唤不了一世”,又说:“后门多了便等同于没有后门”“被宋公明架空的晁天王”,宋公明不就是因为多次下山“借”来了粮草,引得众喽只认得宋公明不认得晁天王,而架空了晁天王么,说来说去,三件事,绕不过一个“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