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程料得?没错,没过多?久,就有人找来了。
冬月里天气越来越冷,这日天上还飘了一点?雪花,外头冻得?很,卢景程因应了去县学在里授一门?课,隔两日去一次,并不耽搁什么,他就答应了。正今日一早出了门?,未想就有人过来了。
姜彤这小院子?和之前不同,那时候她身边就只?有喜儿和慧儿伺候,慧儿更是有别的活儿忙,基本?不太近身服侍。旁的厨房有两人,但也不顶什么事。
自从出了姜彤生产陈桂香带人硬闯这事,刘太太得?了教训,说什么都不听,一定要给女儿这里多?添几个?人。
奶娘不先算,又?多?买来三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正好现在家里有了八月,多?个?人也能搭把手。
小子?倒是没买,卢景程回来后,他身边有一个?洗笔,前些日子?还把阿贵从那边给要了过来。
阿贵说起来是陈桂香那边的远亲,但在陈桂香这里也是当个?跑腿做事的,他不是贱籍,自由身随时可以走。
陈桂香平时待他算不得?好,揪耳朵打骂是常有的事,阿贵得?少爷肯要自己,回头小心翼翼跟陈桂香说要走了这事,在陈桂香的骂咧声中,带着一个?小包裹,出了燕子?巷。
现在人已?经姜彤这里了,他又?懂事又?勤快,年岁不算大但做事有模有样,刘太太盯了几次后也放心了。
外头有人敲门?,阿贵就跑去开了。
脑袋一伸,一看,都是没见过的陌生人,就没放人进来,而是先问了一句:“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可是卢家,你家主人可是叫卢景程?”
回话的人像人家的侍人,穿着和寻常人不同,那衣服特别像是侍卫护卫服。
阿贵仔细又?瞄了人两眼,之后往远处看了看,见门?槛下大路边面停着一辆马车。
阿贵道?:“你等着先,我去回个?话。”
说完往屋子?里跑,叫来喜儿,喜儿连忙去屋子?里告诉姜彤。
姜彤一愣,想起才?不久前卢景程跟她说的事,于是让阿贵把人领进来。
阿贵跑过去了,再次开了门?,朗声道?:“我们少爷出门?了,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少奶奶在,你们主子?呢,进来吧。”
那人点?头,然后跑去了马车边,隔着马车帘布回了话,随后,车帘一撩,车里就下来个?威武不凡相貌英俊的男人,穿着一看就非常华贵的衣服。
气势斐然。
阿贵愣了一下,只?见那男人下了马车,并没有及时走开,而是对着车子?,一手撩来帘布,随后握着一只?手,将里面的人扶了出来。
阿贵见那夫人第一眼真是惊住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仪态万端,美撼凡尘。
阿贵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觉得?这夫人让人多?看两眼都是亵渎了她,便赶紧低下了头。
周成骁和俞婉秋一同走了进来。
阿贵有点?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不敢多?说话。
姜彤这小院子?买下后就是自己一手打理的,挺漂亮,院子?里几个?丫鬟各自做事,有规有矩。
俞婉秋进来后,不免看了这地?方几眼。
她想着自己孩儿,十几年未曾相见的孩子?就住在这个?地?方,马上就能相见,情绪不能自持地?激动起来,忍不住侧身低低唤了一句:“夫君。”
周成骁久违地?听着俞婉秋这样喊他,心脏有些一抽一抽疼起来。
心中被愧疚所淹没,十七年前,若不是自己闹出那些事,让婉秋跟自己闹别扭,也不至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你家少爷不在,是去哪里了?”俞婉秋到底绷住自己的情绪问。
进了院子?,领着人进去的就是喜儿了。
喜儿也是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人问话,便回说少爷去了县学,下午方回。
俞婉秋既期盼着快点?见到卢景程,又?有些害怕。
大概就类似于近乡情怯,不过又?有些区别。
明明是母子?,见面却要如同陌生人一样,俞婉秋又?怎能不心痛。
不过这会儿却没法想这么多?,她知儿子?今年开春之际就已?成亲,忧愁着也不知儿子?娶的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她错过了儿子?的十七年,连儿子?的婚事都未曾亲眼看见。
她的孩儿本?应该是身份尊贵的世子?,本?该金尊玉贵长大,就算成亲,也应当是配上最?好的姑娘。
如今却……只?希望是个?好姑娘罢。
因着有客人来,姜彤便在待客的偏听里等着,里头早已?烧了碳盆,倒不是多?冷。
墙面上挂着些字画,不是名人珍品,都是姜彤去书肆买书,偶尔看见合心意的顺道?买下来的,挂在全当个?雅趣。
才?在纸上落下几个?字,放下笔,喜儿就说客人来了。
姜彤一抬头,见到的就是两个?难得?一见的俊俏姿朗人物。
女的风流体态,神仙妃子?般的面容。男子?身材挺拔高大,长相丰神俊朗。
眼之所见,就能瞧出非一般人。
姜彤缓缓站了起来,微福了一个?女子?礼节,道?:“二位请坐,未知二位如何称呼?相公出门?未归,若不介意,可在此?等上一等。”说完,又?让喜儿给二人斟茶。
周成骁俞婉秋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面目沉静,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