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杆下方拖拽的石弹,在抛杆牵引下,在空中划过半个圆弧,当细长的抛杆近乎与地面垂直竖立的时候,巨大的石弹猛然脱离了皮兜的束缚,向着鄄城的方向呼啸而来。
十几个百斤重的石弹,竟然轻松飞过了百步的距离。
“轰!”
“轰!”
两声巨大的轰鸣声从鄄城的城墙上传出,同时而起的还有激起的粉尘。
随后就是一片被碎石砸中的士兵发出的惨叫声。
至于那个被石弹砸中的人,早就砸中了躯干,当场丢了性命。
这个直接命中城墙守军的石弹,就落在距离兖州刺史袁孚不足五步的距离,要是再向右偏离一点,那么当场去世的可能就是袁孚袁刺史了。
“快!保护府君!”
“府君,速速下城躲避啊!”
袁孚的几个部将反应迅速,看到青州军的石砲竟然如此厉害,纷纷拖着袁孚就要下城墙躲避。
“放手!”
袁孚突然大声呵斥道,“贼人石砲虽然厉害,但这么远的距离命中,不过是运气罢了,我乃主帅,怎可临阵退缩。”
听了袁孚这话,他手下的一众部将也都有了写佩服的感觉。
此时,鄄城城墙上已经有些因伤亡带来的骚乱,袁孚赶紧命令手下进行了弹压平息,并且告诉在场的守军士兵,刚刚不过是敌人的运气好罢了,只要注意闪避,总能躲开一百多斤的大石弹的。
等做完这一切,袁孚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虽然他强装镇定,但刚才本能的恐惧却是骗不了自己。
刚才青州军发射了十五枚石弹,有十三个落到了城墙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命中城墙腰部砸出了一个凹坑,还有一个,就是刚才砸中城墙上的那个。
虽然袁孚见识过战场血腥,但是这种距离百步,就能以巨石取人性命的手段,还是太过恐怖了,他刚才瞟了一眼,那个被砸中的士兵胸部都已经软烂如泥了。
以他如此的见识,都是这么害怕,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兵卒,袁孚知道要是自己刚才跑了,那城墙上这些被吓破胆的士卒也就军心尽失了。
为了进行反击,袁孚很快安排军将挑选强壮的弓弩手,找到了几张蹶张弩,试图进行反击。
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上,哪怕是蹶张弩射程能达到,也是威力很弱了。
不久,城外的青州军中又是响起了哨子声音,当第二轮哨子声音响起后,又是十几个巨大的石弹,夹杂着呜呜的风声,向着鄄城城墙的方向飞来。
这一次,十五枚石弹,仅有一枚命中城墙中部,其余的都尽数落空,其中有一枚飞跃了城墙,落入了鄄城之内,砸塌了一件草棚。
看到这一次,仅仅有一枚石弹命中,刘预不禁有些失望。
这种配重投石机,抛射一百斤的石弹,最大距离可以发射到三百米,也就是将近两百步。
可是,自己建造这些投石机,哪怕是抛射居中的距离,这精准度也是非常的令人悲伤。
两轮过后,哪怕目标是城墙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些投石机准确度仅仅只有不大百分之十。
但是,与刘预落差巨大的失落不同,受命指挥这些配重投石机的刘珣,却如同一个兴奋的孩子一样,每一次发射,哪怕仅仅命中一枚,也会让他欢呼起来。
与他同样兴奋的,还有那些普通青州军士兵,这种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能把石头砸到敌人头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快。
所以,每一次投石机的发射,就会引得青州军士兵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几轮过后,与越来越士气高涨的青州军不同,鄄城的守军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哪怕是兖州刺史袁孚率领众部将亲自在城头督战,这些守军士兵也是士气越来越低落。
甚至于,每当远处传来阵阵的青州军欢呼声,这些城头的守军就纷纷有大难临头的感觉,许多人都是随即涌起一阵阵的尿意。
最后,当一处城墙在反复轰击下,发生了坍塌,垮掉了一半,附近的几个倒霉蛋守军,跌落了下去,轻则扭伤,重则摔断了骨头,这时候,原本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已经变成了稀稀落落的了。
好在这时候,城外的青州军停止了轰击。
袁孚远远的看去,似乎是青州军的石砲没有了石弹,趁着这个空隙,袁孚赶紧下城,去找左司马冯嵩等人商量对策。
留个他的时间并不多,毕竟鄄城的城墙有多处已经摇摇欲坠了,恐怕很难支撑到明天了。
他可不想被刘预洗干净了脖子,砍掉脑袋。
袁孚率领部将刚刚下城墙不久,就遇到了左司马冯嵩。
冯嵩在城内遇到了许多从城墙退下来的豪强部曲,听闻了青州军使用了一种厉害的石砲,竟然吓得许多豪强子弟带领部曲当了逃兵。
他害怕袁孚年迈,不能应对,赶紧来帮忙。
当冯嵩登上城墙后,第一时间也是被青州军威力巨大的石砲给震惊了。
特别是,当青州军运来了新的石块,又开始进行抛射之后,冯嵩更是惊骇万分,以这种威力轰击,不管什么样的夯土城墙都是无法支撑的,哪怕是洛阳这样的天下第一城,都抗不住的。
冯嵩与袁孚很快商议好了对策,在不敢出城野战破坏石砲的情况下,只能在即将垮塌的几处城墙后方,抓紧建立起第二道阻碍,防止敌人通过破坏的缺口攻入。
这种建造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了,所以兖州刺史袁孚下城去找各家豪强调派更多的部曲丁口,留下了冯嵩坐镇指挥,守卫城墙。
袁孚在众人的搀扶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下了城墙,外面又传来了阵阵青州军士兵的欢呼声。
随后,一声沉闷的轰击声从鄄城上传来。
被折磨了一天的袁孚,对此已经开始有些见怪不怪了,没有多加理会,想继续往前走。
突然,从城墙上传来一阵夹带着哭腔的哀嚎。
“不好了!快来人啊!”
“不好了,冯司马被砸中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