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宝书当即双眉微微一扬,不料这小丫头居然当真勘破了自己的来历,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好你个谢贻香,看来近年江湖上盛传的纷乱别离,竞月贻香,果然有些门道。”他脸上渐渐泛起微笑,承认道,“没错,我正是来自东海普陀山的潮音洞,至于你问我是曲掌门的后辈还是曲掌门本人,这倒有些难以回答。你得先告诉我,你所谓的潮音洞曲掌门,究竟指的是哪一位曲掌门?”
谢贻香听他亲口承认,不禁哑然半响。那潮音洞曲掌门的鼎鼎大名,她自是早有耳闻。在很小的时候她便听父亲谢封轩提起,说这位曲前辈本是河间人士,因为不满前朝的暴虐,这才孤身从黄河扬帆入海,到普陀山归隐。不料那普陀山地处海上航线要塞,又恰逢国弱之际,中原人士多受前来通商的异国人士欺辱,于是这位曲前辈便扬我国威,先后大败扶桑、高丽等国的数十位高手,最终成创立了潮音洞一派,更以潮音洞掌门自居,这才有了“黄河一曲东入海,海上禽兽尽低头”的盛誉。
由于这位潮音洞的曲掌门素居东海,几乎再没有踏足过中原,更没几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甚至就连他本来的姓名也不清楚,所以谢贻香方才说什么也没能将这儒生打扮的曲宝书,和这位声名远扬的潮音洞曲掌门联系起来。要不是方才无意间见到他后襟里那柄半开半合的折扇,又想起当年轰动金陵的“撕脸魔”宁萃那柄油伞,谢贻香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眼前这个曲宝书的来头。
当下谢贻香便想请教至今仍未归案的“撕脸魔”宁萃之下落,却被曲宝书那最后一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道:“哪一位曲掌门?前辈这是何意?莫非潮音洞还有很多位曲掌门?”
只见曲宝哈一笑,说道:“二十年前大败各国高手的潮音洞掌门曲若海,那是已故的家父家父身亡之后,直到三个月前的这段日子,这潮音洞的掌门便是区区穷酸了至于眼下,舍弟曲宝画已然接任潮音洞掌门一职。也便是说,我潮音洞先后曾有过三位曲掌门,都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所以你方才问我是曲掌门的后辈还是曲掌门本人,却教我如何回答是好?”
谢贻香听得心惊不已,原来眼前这个儒生打扮的曲宝书,竟是那潮音洞的前掌门人,心中顿时暗自生畏,思虑道:“怪不得这位曲前辈能与当今峨眉剑派的第一高手戴七同行,似他这般身份地位,确然不在戴前辈之下。要知道那东海普陀山乃是东方各国在海上通商的汇集之地,数百年来一直纷争不断,潮音洞更是汇集了各国武技之精髓而成立的门派,派中所传的武功也是与时俱进、日新月异,向来是有能者居之。这曲宝书父子三人身在如此局面之下,竟然能连任三届潮音洞的掌门,直教海山禽兽尽低头,其武功之高自然可想而知。”
一时间,谢贻香心底便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眼前这位“前曲掌门”,却又不知应当先问什么,只得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问道:“鄱阳湖,老爷庙,阴兵舞,混沌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