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道顿时“呸”了一声,开口骂道:“墨家巨子有如此本事,怎不去市井里摆摊赚钱?凭这门手艺讨生活,也足以养活你墨家一门上下了,又何必装模作样来找我玩什么射覆?论道义,你为求一时之苟且,不惜违背墨家先师世代相传的‘兼爱非攻’,叫墨家上下陪着你当一只缩头乌龟,可谓是数典忘祖;论武功,你虽是‘江湖名人榜’上有数的高手,却连神火教的积水和明火二尊者也不敢惹,对他们屠杀墨家弟子的行径视而不见,只敢来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谓是恃强凌弱。而且你身为墨家巨子,想必从未替天山墨家赚过一文钱,全靠门下弟子供养,更可谓是好吃懒做、不劳而获。今日我连接两局以这枚制钱为覆,便是要以此点醒于你,叫你好好反省,否则天山墨家要你这巨子有何用?”
墨寒山默默听完这一连串辱骂,却是毫不动怒,淡淡地说道:“如果阁下以为仅凭一番骂词便能令我折服,未免太过小觑我墨寒山。阁下若是因为输不起而老羞成怒,试图毁约而去,哼,要想在这墨塔之中动粗,恐怕阁下还没有这个能耐。”
眼见墨寒山不为所动,言思道一时也不禁哑然无语。要知道如此一来,经过双方这四局射覆,墨寒山已经接连射中两局,依照“先射中三局为胜”的规矩,他只需再射中一局便能彻底胜出。而言思道却只射中了一局,如果还想翻盘,且不说后面还要再射中两次墨寒山覆在碗里的物件,单说墨寒山这两指一扣便能知晓碗中物件的本事,无论言思道在碗里藏入何物,要想瞒过墨寒山,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当下言思道又点燃一锅旱烟,在脑海中飞速思索对策,谁知办法还没想出,便听一声怒吼从外面传来,响彻于整个第十层“兼爱”石室,震得他耳中嗡嗡作响。随即便有一个苍劲的声音厉声喝道:“姓金的,你弄丢了我神火教教主,爷爷我这便要你偿命!”正是那位明火尊者的声音。
曾无息惊骇之下,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正待前往石室门口查看,便觉眼前一花,两道身影已经凭空出现在了石室当中,正是神火教的积水尊者和明火尊者;看这形貌,他们显然已经如同曾无息方才所言,在墨塔东面的第四处暗桩分别往南北两个方向追赶,却并未寻到赵小灵一行四人的踪迹,所以才要回墨塔来拿言思道问罪。曾无息抢上几步,问道:“还请两位尊者息怒,先生早已成竹在胸……”不料她话还没说完,那明火尊者隔空将一挥手,曾无息便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径直坐倒在地,口鼻中鲜血直喷。只听明火尊者冷冷说道:“看在你这女娃儿平日里毕恭毕敬的份上,爷爷这回饶你一命。要是再敢多嘴,当场将你烧成焦炭!”
眼见这两位尊者来势汹汹,对言思道来说,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只得站起身来,强笑道:“怎么,堂堂神火教五行护法,也好意思对一个妇道人家动手?倒不如留点力气去找你们的教主。难道你二人自第四处暗桩各自朝南北方向追赶,都没发现你们的教主?”积水尊者冷笑一声,尖声说道:“发现个屁!明火沿雪地上的马鹿蹄印往南追出三十多里,终于追上那群马鹿,但马鹿背上却只有四具畏兀儿军士的尸体,分明是上了对方的当,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而我一路往北追赶,令军士将沿途二十里范围都搜查了个遍,更是一无所获,他们根本就没往北面逃窜。”
言思道眉头深锁,下意识地将旱烟杆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明火尊者却已按捺不住,怒道:“还同这胖子废什么话?这十多年来神火教苦苦追寻公孙教主的下落,好不容易盼到苍天开眼,今日终于在墨塔当中重逢,却被这厮三言两语间放走了。哼,弄丢神火教教主,爷爷我只要你一人偿命,已经是便宜你了!”
话音落处,明火尊者便抬手打了个响指,对面言思道的烟锅里陡然跳起一尺多高的火焰,吓得他急忙将旱烟杆丢在地上。随后明火尊者将双手一搓,凭空生出一大团火焰,再发力一推,火焰便往言思道身上翻卷过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