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到了县里,人就分散开始行动了,阿离跟着小郭猎户走了,周煜跟着沈村长去了衙门,沈刘氏要将名下的田地落到周煜身上,就得去县衙办理转让文书。
青云县是个小县,一般来说县衙应该有五个管事儿,但是青云县的县令是由县丞顶上去的。目前,新的县丞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只有县令、县尉、主簿、典吏。
主簿管文书户籍,县丞管征税、田地,如今县丞不在,这事儿就由主簿担了起来,倒省得周煜他们再跑一趟了。
听周煜他们说是来办田地一类事情的,被小吏带了主簿的办公的地方。主簿姓黄,人称黄主簿,说来也该是如此,上次周煜才从沿海那边逃过来,也是这黄主簿给办的户籍。
黄主簿起初还没有认出周煜来,实在是两者之前差得太远了些。之前周煜逃难过来,脸色蜡黄,瘦的皮包骨,人也没有什么精神气。如今养了几月,虽然也没有闲着,伙食却是好的,倒也把肉给养出来了。再加上他看起来精神气也足,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听说周煜是个秀才,是小河村的人,黄主簿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从沿海那边来的?”
“正是,去年八月,宁波府遭了海溢,十数个县都遭了海难,学生就着逃难的人来到了这边,如今落户小河村。”
黄主簿哪里不知道,周煜就是他给安排的,想着当时周煜他们一众人分到青云县的时候,全是生气全无的样子,不由有些心有余悸。
天威难测啊!
“你这是来过户田地?”黄主簿只能想到这个,这时候又不是税收时候,找他的都是过户田地一类的。
“正是,学生来有两件事劳烦大人,家河对面对面有十几亩荒地,学生欲开荒下来,前来给请大人派人丈量。二来……。”周煜将事情一一道来。
黄主簿听后,点点头,“现在也无什事情,等下我让小付跟你们走一趟,至于田产过户,如果现在带了田契,就可办了。”
“带了,带了。”沈村长赶紧将田契拿了出来,这是沈刘氏一早给的。
过了契,黄主簿也就没有事情了,就问起周煜,好歹也是自己给落的户,“周秀才以后有何打算?是在家种地还是往上考?”
“学生还欲上考,这次临山书院招生,学生打算前去。”
“周秀才有志气,本官就在这里祝周秀才马到功成,得偿所愿了。”
“借大人吉言。”
等走出衙门,周煜都还没明白那黄主簿扯那两句是为何?
“你就是周秀才?”有俩个二十来岁的灰衣小吏从衙门里跟了出来。
“正是。”
“那就好,主簿大人让我随你们一道去丈量土地。”
周煜没想到人会这么快到,那陪着沈青溪去医馆的事情那就不成了,周煜只能看向沈刘氏,“母亲,那陪青溪去医馆,就只能拜托你了。”
沈刘氏连连摇头,“阿婿,正事要紧,你快随两位差爷回家会丈量土地,溪哥儿这边自有我照顾。”
虽是如此说,周煜还有点担心,结果沈青溪不耐烦了,这人别看长了一张硬汉的脸,结果性子这么婆妈。
“回去,这么大个县城里,能有什么事儿?”
两个小吏闻言,也说,“周秀才放心,这县里治安相当好,我们陈大人当了典吏后,就是小混混都不敢在县里乱逛了。”
周煜闻言松了口气,让两人去了医馆就去君悦酒楼旁边的茶馆等他,然后赶了牛车带着两个小吏回去了。
牛车要走村中过,村里人看见周煜出门一趟就带着两个小吏回来,不免好奇,纷纷好奇的打量着,不过念着周煜是秀才,倒也没有说些不该说的。但是有两个胆子特别大的,看见沈村长,就问村长这是怎么了?
“别多想了,周秀才是请了人来丈量土地的。”
众人面面相觑,丈量土地,那不是应该走村外吗?跑村里做什么?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会不会是那河边?”
人群一静,“不可能吧?不是说村长挺看中那周秀才的,怎么不提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