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说话,”青衣少年担忧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先带你找个地方歇下,然后再看看该怎样好生医治。”说着将他手臂扛在自己肩头,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把他撑了起来。
“多谢公子出手救我夫君,”紫苏在旁帮他扶着杨牧云,“公子,请跟我来。”说着正要头前领路。
青衣少年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脚下却没动步。
这时,徐天琪的一群手下围了上来。
“紫苏夫人,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跟本公子打个招呼,想置我于何地呀?”徐天琪扫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杨牧云,大着胆子叫人上前拦住了她们。虽然洞虚子正在运功疗伤,不能再出手,可杨牧云也受了伤,那青衣少年即使有些古怪,却未显出如何厉害。因此徐天琪有恃无恐,仍然不肯就此罢休。
“徐天琪,你不要欺人太甚。”紫苏娇叱道。
“紫苏夫人,你别生气,你这一生气,就更漂亮了。”徐天琪淫邪地一笑,“别忘了,你男人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了,你还能仰仗谁呢?我劝你......”
“有我作为仰仗,徐公子觉得如何?”一个清朗的打断了徐天琪龌龊的言语。
“宁祖儿,是你?你怎么来了?”徐天琪扭头看去,一个俊美无匹的翩翩佳公子微笑着越众而出。
“宁公子——”紫苏一见是他不禁心中一喜。
“杨兄、杨夫人,对不起,我来晚了。”宁祖儿带着歉意说道。
“宁祖儿,你是来与本公子为难的么?”徐天琪叫嚣道,但气焰已经降低了不少。
“徐公子,你如果现在离开的话,我请你喝茶。”宁祖儿微笑着一摇折扇说道。
“那如果我要不离开呢?”徐天琪眉头一拧。
宁祖儿上前几步,以折扇遮面低声说道:“徐公子,要知道大明开国以来我锦衣卫办得可都是王侯公子的案子,魏国公一世英名,为人处世也须得谨小慎微,徐公子如果有什么出格的话,锦衣卫诏狱的大门可随时为你大开。”
“你威胁本公子?”徐天琪脸色一变。
“王孙公子上街掳劫平民,尚须问个罪过,何况这国色馆的姑娘都是我锦衣卫杨百户杨大人的亲眷,徐公子如此带人汹汹而来,是想挑战我们整个锦衣卫南镇抚司么?”宁祖儿的声音不高,但像锤子一样一记记敲到了徐天琪心里。
徐天琪脸上肌肉一阵抖动,看了一眼还在运功打坐的洞虚子道长,对自己的一众手下大吼一声:“走——”
待徐天琪一众人的身影消失后,紫苏上前敛衽一礼,“宁公子,这次又多亏了你,真不知该如何感谢。”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宁祖儿一摇折扇,向她身后看去,“咦,杨兄呢?他到哪里去了?”
“什么?”紫苏听了霍然转身,身后哪有杨牧云和那青衣少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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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云幽幽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软舒适的床上,“我这是在哪里?”他刚撑着试图坐起来,胸口一阵剧痛,“哎呀”一声痛呼,手臂一软,又倒了下去。
“你看你,伤得这么重,还乱动什么?”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杨牧云顺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柔美丽的面庞。
“姅妮,是你?”杨牧云脱口而出,随之气息一窒,又连连咳嗽起来。
“好了,你不要说话了,那道士内家功夫厉害得很,你中这一掌可不轻。”姅妮身穿一身绿色襦裙,秀发梳成小髻,完全一副汉家少女打扮。她端来一碗水,手里捏着一颗晶莹翠绿的药丸,“来,把它服下去,你的疼痛就会减轻一些。”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杨牧云没有去接那药丸。
“杨公子,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姅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我只想单独和你在一起,给你治伤。”
“这是哪里?”杨牧云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是我在南都租的一个小院,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国色馆中?而且那道士怎么就突然无缘无故的连剑都拿不住了?”杨牧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自清水潭镇那一晚之后,我就一直偷偷跟着你......”姅妮说到这里甜甜的一笑。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说过要用木叶为我吹一首动听的乐曲,我离你远了,就听不到了。”姅妮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她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杨牧云心中悚然一惊,他想到了凌一涵被苗疆女子下了情蛊的样子,又记起了金英的忠告,一时心潮澎湃。
“来,你快把药服下去,这水都快凉了。”姅妮柔声催促道。
“这是什么药啊?绿得这么奇怪?”杨牧云还是不敢去接她手中的药丸。
“你怕我给你下毒么?”姅妮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我先服给你看。”说着就要将药丸送入自己口中。
“不要......”杨牧云从她手中夺过药丸,被一个女孩子讥笑他可受不了。看了一眼那荧光翠绿的药丸,他一咬牙闭着眼睛将药丸吞了下去。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感觉从喉咙直通透到心里,一股暖流从自己胸口缓缓升起,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只一会儿功夫,杨牧云就觉得自己全身舒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变得暖洋洋的。
“感觉怎么样?是撕心裂肺?还是痛不欲生?”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姅妮的美眸眯成了弯弯的新月。
“感觉......很好。”看着她盯着自己笑的样子,杨牧云的脸变得红扑扑的。“那个道士怎么样了?你杀了他么?”
“你这人,自己都伤成这个样子,还想着别人的事。”姅妮瞟了他一眼,扶着他从床上坐起,将那碗水凑到了他嘴边,“你放心,那道士死不了的,不过他这一年半载都休想与人动武了。”
“你给他下蛊了?”杨牧云问道。
“噗哧——”姅妮笑了,笑得很可爱,“你以为这蛊就跟大白菜一样,随便对什么人都使。”睨了他一眼,“我们苗家姑娘养一只蛊可不容易了,就像自己的孩子......”说着脸一红,想起一个姑娘家说这话不合适,“我只是让一只抹了药的虫子飞到他伤处叮了一口而已,他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哦?”杨牧云想起了洞虚子将手上的飞虫弹落在地上的情景。“姅妮姑娘,你能送我回去么?我怕......她会担心。”杨牧云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