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刀气充斥着整个大殿,杨牧云远远退到一边,仍感到一阵阵寒气袭人。
妘玛弯刀斜举,目光始终不离冷一飞握刀的手,从他手腕抖动的力度,她就可提前判断出他出招的方向。高手过招,牵一发而动全身。
“铿——”妘玛刀锋磕在对方离刀柄三寸处的刀身上,冷一飞手腕力道一窒,刀身一歪。妘玛瞅准机会迎面一刀,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冷一飞咽喉。刀锋破空而至,冷一飞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面墙壁。 妘玛欺身而至,招数一变,刀尖笔直刺出。冷一飞退无可退,身子贴着墙壁向上滑去。妘玛飞身跃起,弯刀化做了一道黑色闪电,狠狠向冷一飞劈去。劲风猎猎,似乎要将冷一飞连同身后的墙壁一起生生劈开。
冷一飞双臂一振,身形如鬼魅般与黑色闪电擦身而过,轻飘飘地踩落于地。 妘玛如影随形,凌空一个倒翻,手中黑色闪电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冷一飞兜头洒了下来。刀光罩体,足以骇散人的魂魄!冷一飞避无可避,手中刀划出一道青幽的弧线,“锵”的一声,火星四溅。万千黑色刀光一瞬间消失无影,两柄弯刀紧紧贴在了一起。
两人再次迅速收刀退后。
“冷大人,”杨牧云上前一步,“杨某此间事未了,不能随你走了。”目光转向妘玛,“大统领,杨某随你回去,还请你放过这位冷大人。”
“私入神宫,已是死罪,”妘玛冷冷道:“你以为他还走得成么?”
“你拦得住我?”冷一飞冷笑。
“你不妨试试!”妘玛的眼眯了起来。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大战再一次一触即发。
杨牧云叹了口气,转身向来路走去。
“杨牧云,你干什么?”冷一飞冷喝一声。
“我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我无法阻拦你们,但我至少可以不看你们。”杨牧云说着话,脚下却是不停。
......
杨牧云回到关押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带上他的话,冷一飞想必可以全身而退吧?”他如是想。
“吱呀”一声门开了,杨牧云起身展目望去,一个灰色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冷一飞?”杨牧云起身迎了上去,“你怎么还没走?”他身后紧跟来一个黑色人影,却是妘玛。
“你倒讲义气,”妘玛冷然道:“可惜人家不领你这个情。”
“你这是为什么?”杨牧云问道:“为什么要过来这里?”
“他想跟你关在一起,”妘玛冷笑,“这样也好,等幼主和大祭司回来,倒方便将你们一起提出去发落了。”
“我没能完成任务,”冷一飞神色淡然,“是不能够回去的。”
“你这又是何必?”杨牧云苦笑,“连累你跟我一样身陷囹圄,这让我于心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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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一块山顶平台上,站立着一个茕茕孑立的身影,她大概三十几许年纪,眉目如画,气质雍容,一身月白色衣袍,头戴银冠。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具圣洁的雕像。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周围的群山,远方山势雄伟,层峦叠嶂,坡陡谷深,群峰高耸,溪流纵横,飞瀑悬泻......她的心绪似乎也融入了这无限的美景中。
一个白发老妪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她身后躬身抱礼道:“属下参见大祭司。”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看着她道:“嫤长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几个寨子的头人全部表态,愿意服从大祭司的指令。”嫤长老恭恭敬敬回道,说完抬起头来,“另外我们的人从宫里带来了一条消息......”
“哦?”大祭司眉尖一挑,凝神而视。
“神主大人遇刺身亡!”嫤长老一字一字地说道。
大祭司身子一晃,脸色大变:“神主死了?”
“是的。”
“是何人所为?”大祭司强抑住内心波动的情绪问道。
“大统领妘玛从神主的胸口拔出一只袖箭,判断当是被凶手刺入心脏而亡,而这支袖箭是杨牧云身上之物。”嫤长老说道。
“这么说是杨牧云干的了?”大祭司眉头一展。
“妘玛大统领说杨牧云称其是被人嫁祸,因此不敢断定,但已把杨牧云关了起来,请幼主和大祭司回来后裁定。”
“嗯,”大祭司颔首问道:“幼主知道此事了么?”
“幼主和婠长老去了麻多寨,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对神宫产生异心的这些寨子里,数麻多寨实力最强,幼主第一次面对这样棘手的事,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测。”大祭司眯着眼望向远处的群山。
“大祭司——”一声呼喊从下面不远处遥相传来。
“怎么回事?”大祭司眉头一皱。
一名护卫带着一名老妪匆匆而来。
“是婠长老。”嫤长老说着看了一眼大祭司。
“大祭司——”婠长老上来后嚎啕大哭扑在大祭司脚下。
“怎么了?婠长老?”大祭司瞥了一眼旁边的嫤长老,“赶快扶婠长老起来。”
“大祭司,”婠长老涕泪横流,“老身护着幼主前往麻多寨,谁知在离麻多寨不远的一个山坳处中了埋伏。嗄咄那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蛋居然敢对幼主下手......”说着又嚎啕起来,“幼主死得好惨,大祭司一定要给幼主报仇哇......”
“幼主被嗄咄那......”大祭司脸色变了,红着眼问道。
“幼主身中十几箭,”婠长老哭道:“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给浸透了,那样子别提有多惨了!”
“那幼主现在呢?”大祭司扯着婠长老衣衫嘶声问道。
“幼主的尸身被嗄咄那的人带回他们寨子里去了,我们身边的护卫全部战死,只有老身一人杀了出来。”婠长老泪眼婆娑地说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