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植无奈,只得解下佩剑双手捧起。
一名侍卫上前将他手中佩剑取下。
“指挥史冯植,未得王爷召唤,带甲披胄,手持利器,私闯内苑,欲行不轨,着即拿下。”涵依王妃一字字的说道。
一众王府侍卫轰然应诺,十几柄闪亮的刀锋纷纷向冯植身上招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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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王身体偶感不适,还要迟些才能下榻更衣,有劳各位久等。”朱子墐周王府的会客大殿里面对众宾客正襟庄严的说道:“如此请各位早些就席吧!”
典膳司供应的美酒佳肴流水似的端将上来,来的官员和宾客久候王爷不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见酒席布满桌面,又听二殿下说可早些开席,便放下斯文体面,大吃大喝起来。
殿外的戏台早已搭好,台上的绣花门帘台帐,挂灯等已齐备。铙钹管乐声响起,几个旦角已经咿咿呀呀的在台上唱起了《天官赐福》。
“曾大人,年大人迟迟未归,这里就数你品秩最高了,王爷有恙不能起身,您能不能领着我们去探望一下王爷,请王爷他安心休养,不必再起身迎宾了?”一位身穿青袍的官员对着按察使曾学霖说道。
“正当如此,”曾学霖拈须颔首,“我等做臣子的岂能让王爷为些许小事费心劳神,王爷因恙不能起身,我等自当前去拜望......”
正说着,只见千余名王府仪卫司的卫队一身盔甲,提刀掣枪,杀气腾腾地闯进大殿,将殿中众人团团围住。
殿中的文武官员见状顿时大惊,现场登时一片混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曾学霖目瞪口呆的说道。
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官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进大殿就高声叫道:“王府来了刺客,行刺王爷未遂,不知逃往何处,本指挥奉王命保护各位大人前往安全的地方,还请诸位大人配合本指挥,不要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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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西大梁门外旷野里的露天粥场,每一位灾民都领到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热粥,就地一蹲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整个野外响起了一片唏哩呼噜的喝粥声。
杨牧云慢悠悠的来到一群灾民跟前,那群灾民约摸十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喝粥,自己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嫂,贵姓?”杨牧云冲着其中的一位中年妇女笑道。
“免贵姓......江,”中年妇女也冲他笑笑,不过笑得有些不大自然,“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没事儿,”杨牧云呲牙一笑,“别人都去领粥了,江大嫂为何不去呀?”
“呃,”中年妇女看了周围众人一圈,陪笑道:“大人,民妇和家人从家乡逃出来时已带足了干粮,不像其他人那么饥饿,所以......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哦,”杨牧云看了看他们,见除了中年妇女外,其他人的双臂都紧紧抱在胸前,好像在掩饰怀里藏的东西,嘴角勾了一下,“喝碗稀饭也不多,朝廷施粥意在惠民,你们拒之不领,岂不枉顾朝廷恩典?还是随本官过来吧!”
“是,大人。”中年妇女向身边的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当先跨出一步小心的跟在杨牧云身后。
杨牧云领着他们来到一口大锅旁,周围影影绰绰的站着几十个士兵。他掂起锅中的大勺在锅里使劲搅了搅,冲着中年妇女一笑,“江大嫂,拿碗来。”
“大人,我们都没有带碗。”江大嫂陪笑着说道。
“嗯,”杨牧云扬起粥勺一翻,看着一勺粥缓缓洒落锅中,脸上涌起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没有碗,拿刀来换如何?一把刀换一碗粥,怎么样?”
“什么?”江大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双手一翻,从袖口里抽出两把短刀来,身形一动,两道刀光向着杨牧云颈中胁下划去。
她身后的十几名大汉也都大吼一声,敞开胸怀,拿起身上藏的兵刃,向周围的官兵攻了过去。
不远处,其他一些没有喝粥的人也都纷纷拔出兵刃杀向附近的官兵。
“江大嫂,你这就不厚道了,我请你喝粥,你却请我吃刀子。”杨牧云见对方露出兵刃,不惊反喜,调侃她道。
江大嫂并不答话,出手如风,一刀紧似一刀的向杨牧云身上招呼过去。
“身手不错么?”杨牧云赞道:“你武功这么高,手下又有这么多人,一定是位观音教的旗主吧?”说话间他已躲过了对方十几刀致命的攻击。
“公子,接刀。”阿玥拔出身上的弯刀向杨牧云扔了过去。
杨牧云接刀在手,反手向前一挥,“叮叮”两声,挡住了对方势若风雷般的一击。
两人各自后退了两步,杨牧云向旁看去,随自己出城的那位千总已指挥官兵和那群观音教的乱党战在了一起。
观音教的人虽然只有三四百人,可个个身手不弱,与一千多官兵战在一起,居然不落下风。
“乡亲们,官兵借施粥之机要将我们全部杀尽,大家快起来跟官兵们拼了。”江大嫂提气喝道,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在旷野中发出阵阵回响。希望大家都能站起来跟他们一起战斗,用人海将这群官兵淹没。
可所有人都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十几万人躺了一地,无边无沿,场景蔚为壮观。
“你给他们的粥中下了什么?”江大嫂的心一沉,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也没什么,”杨牧云看着她悠然一笑,“他们走了太远的路,我只是让他们躺下来暂时休息一下而已,”接着叹了一口气,“可惜没能让你们也喝上一口,要不然不就让本官省却了好些力气了么?”
“你——”江大嫂一咬牙,目中似欲喷出火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