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世子,”邝埜忙起身接过酒杯,“本官何德何能,怎敢当得世子亲自敬酒。”
“邝大人高义,晚辈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心下实不胜欣喜。”朱仪说道。
“世子过誉了。”邝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朱仪转身偷偷向桌上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起身大步向杨牧云那桌走去。
杨牧云正跟旁边的陆裕林正说着话,陡然感觉身边站着一人,侧眼看去,那人身形魁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正瞪视着自己。
“阁下如何称呼,是来找本官么?”杨牧云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位大人请了,我家世子请您过去同坐。”那人粗声粗气的说道。
“本官与世子素不相识,如何敢并坐一席?”杨牧云笑道:“阁下请回,待会儿本官必过去奉上一杯酒向世子赔罪。”
“好大的架子,”那人哼了一声,“我家世子请你过去,你竟敢出言相拒么?”说着伸手向他脖颈抓去,杨牧云身子一侧,闪了开去,那人感觉手一滑,手里居然抓着一条鸡腿。
“阁下饿了么?”杨牧云笑嘻嘻的说道:“你要的话本官给你也就是了,又何必抢呢?”
那人脸一红,拿起鸡腿向杨牧云扔去,手腕翻转去抓杨牧云胸前衣襟。杨牧云左手伸出筷子轻巧的将鸡腿夹住,右手闪电般的扣住他的手腕。那人只觉半个身子一麻,全身的力道登时消失。接着口中一紧,杨牧云将那鸡腿整个塞进他的嘴里。
“唔......”那人面红耳赤的说不出
话来,偏偏浑身无力,一根指头也抬不起来。
“喏,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一个鸡腿也拿不住,”杨牧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吃吧,可别再掉了。”
与杨牧云同席的几个官员见了,都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朱勇也看到了这边的状况,不禁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
“父亲,”朱仪忙上前说道:“孩儿想邀请邝大人的一位属下来我席上同饮,谁知他倒谦让着不肯过来。”
“哦?”朱勇看了一眼邝埜,“邝大人手下可真是有能人啊!可否请上来让本国公一见?”
邝埜目光一闪,朗声说道:“杨牧云,你快过来给国公敬上一杯。”
杨牧云捧起一杯酒飘然上前,向着朱勇高举过来,“下官兵部武库清吏司员外郎杨牧云在此敬国公一杯。”
“你是兵部武库清吏司的?”朱勇向着他微微一瞥,淡淡道:“你司好大的架子,等闲人想找你们办件事都很不容易呀!”
“国公所言,下官惶恐!”杨牧云偷偷看了邝埜一眼,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便在朱勇面前放下酒杯,躬身退了下去。
邝埜端起杨牧云放下的酒杯,向着朱勇递了过去,“国公,你我相见,何必为了小辈而坏了兴致!”
“邝大人,”朱勇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稍稍噙了一口,而后微微一笑,立刻将话题转开,“你可知京师第一美人是谁?”
“国公,”邝埜摇摇头说道:“本官公事繁多,对风月场上的事不甚知晓啊!”
“邝大人为国操劳,本国公甚是感佩!”朱勇悠然一笑,“然来我府上,总不能再去忙于公务吧!”目光看向杨牧云所在的那一桌,只见陆裕林站起说道:“国公,京师第一美人乃是清韵馆的柳云惜柳姑娘。”
朱勇呵呵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看来邝大人的兵部也不全是些无趣之人,你且前来!”说着向陆裕林招了招手。
陆裕林捧起一杯酒来朱勇面前恭恭敬敬奉上,“下官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陆裕林敬国公一杯。”
“嗯,”朱勇点头伸手接过,“陆郎中对风月之事如此明了,看来是不少去清韵馆吧!不知见过柳姑娘几次?”
“国公说笑了,”陆裕林脸微微一红垂首说道:“下官囊中之资如何能去那里消受,柳姑娘是京师第一美人,千金难买一见,下官是只闻其名,并不曾见她一面。”
“柳美人你不曾见过,那另一与她齐名之人,你可听过?”朱勇手指轻叩着桌案问道。
“国公说的莫非是不久前来京的南都第一美人紫苏姑娘?”陆裕林问道。
杨牧云一听这话心中不禁一跳,“紫苏,她也来京师了么?”
“正是,”朱勇颔首笑道:“那位紫苏姑娘你可了解?”
“下官听闻她艳绝当世,琴棋书画,歌舞乐曲俱是一绝,自来京师后,声名鹊起,就连皇上所敕封的大慈法王都被其迷得神魂颠倒......”陆裕林侃侃而言,似乎无限神往。
“西域的番僧流连女色,罔顾清修,皇上居然还封他什么国师法王......”朱勇似乎对此人很是不屑,话锋一转说道:“这柳云惜和紫苏比起来,究竟谁更胜一筹?”
“这二人下官都未见过,”陆裕林脸有惭色,“只是听说她二人一南一北,并称于世,无论才艺姿色都难分轩轾......”
“如果能同时见到此二姝的话,陆郎中认为如何?”朱勇笑道。
“这......这怎么可能?这两位美人为了争夺第一的名头在整个京师暗斗不已,又如何能并立于此?”陆裕林愕然说道。
朱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他挥了挥手笑道:“陆郎中你可以下去了,”目光转向邝埜,“若两位美人同现于此,必为我京师一大盛景。邝大人以为如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