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不,公子,”莫不言笑笑问道:“您想接近他们,这有何难......”他手肘在车板上一撑,想要坐直身子,谁知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哎唷”一声,不禁双手一拍车架,嘴里恨恨的说道:“要不是我身上有伤,定将那两辆装满金砂的车给公子偷过来,这样他们想不跟公子您接近也不行了。”
“不言,不可胡来,”杨牧云面色一正说道:“我只是心中有些疑心罢了,你身上的伤不轻,再不可像昨晚一样随意潜入人家营地里去,一旦失手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是,公子,”莫不言忙道:“我不过随口说说,您千万别当真,不言今后一定听你吩咐,再不敢擅自行动了。”
......
“哥,”莫不语看看杨牧云的背阴,低声问道:“你真的能把那两辆装满金砂的车给偷出来?那车连同车上的货可重了,我使尽全身力气抬着也走不出多远?”
“要不说你是猪脑子,”莫不言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抬抬抬,难怪人家丢个金饼子给你,连话也不愿意与你多说一句......”眯起眼睛向着那支商队瞄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要动手的话也只能晚上,要是大人能与我同去就好了,可惜......”他乜了身边的弟弟一眼,摇了摇头,将那圆圆的金饼子丢还给他,扭头去睡了。
“我说错了么?”莫不语挠挠头,“那车是真的很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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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您叫我?”郑彦策马来到马车前,俯低身子说道。
车窗上的竹帘一掀,露出锦袍中年人那张尖瘦的脸,只见他眼珠一转,向郑彦问道:“那几个人还跟着咱们么?”
郑彦向后瞟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不远不近的缀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要不要标下带人过去,将他们赶走了事?”
“赶?”二老爷抬了抬眼皮,“要知道大路朝天,各走
一边,你拿什么理由去赶,再说你不分青红皂白上去,这不正坐实了这些车中夹带了私货么?”
“那怎么办?”郑彦皱了皱眉头,“难道就让他们一直跟着?”
二老爷目光一闪,嘴角缓缓勾起,“你派人多注视一下他们的行踪就行了,反正也快到京城了,几个小鱼小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二老爷,”郑彦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一路上的盘查严了很多,据前方快马来报,听说京城已经戒严,恐怕......”
“你怕车上的东西会被查出来?”二老爷乜了他一眼,哂笑道:“蠢货,我忘了我们的车子打的是谁的旗号,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他们敢查宫里的东西么?”
“可是,这么多车子......”郑彦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可是,”二老爷断然说道:“别忘了我家大老爷是做什么的,宫里御用监的东西,别说一百车,就是一千车,也没人敢查!”
“二老爷说的是,”郑彦陪笑道:“京城里的官儿,任谁都得给喜公公几分薄面。”
“你知道就好。”二老爷点点头。
郑彦抬头看看天色,又俯身对他说道:“二老爷,这天儿快到晌午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等用过了饭再行赶路?”
“嗯,”二老爷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睁开眼问道:“前方是哪个所在?”
“回二老爷,”郑彦说道:“前方便是白河镇了,从那里到京城只有六十里路了。”
“唔,”二老爷微微颔首,淡淡说道:“大家伙儿一路上随我风餐露宿,甚为辛苦......这样吧,你先行带人到镇上找一间大的客栈,我们就在那里落脚,等过了晌午之后我们再向京城赶路。”
郑彦应了一声,策马向前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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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镇上只有一间大的客栈,名叫熙来客栈,意为客人熙熙攘攘而来之意,客栈分上下两层,底下吃饭,上层住宿。
二老爷在郑彦和一些护卫的陪同下走进这家客栈,径直去往楼上。郑彦为他订了一个宽敞舒适的雅间,好让他能够安心休憩。
二老爷躺在舒服的床上,半眯着眼睛向郑彦问道:“不错,比在野外露营舒服多了,要是再弄来一个小娘子给二老爷我揉捏一番,那就真跟上了天堂一样了。”
郑彦嘿嘿一笑,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道:“二老爷,标下都给您找好了,再稍等片刻那可人儿应该就来了。”
“好好好,”二老爷听了不由眉开眼笑,冲着他说道:“你这差办得不赖,等回了京城,二老爷我一定好好赏你。”
“谢二老爷,”郑彦咧开嘴笑笑,“那标下就不打搅您了,”一拱手,“标下告辞!”说罢转身掩门而去。
二老爷哼着小调,宽了衣衫,微微阖上双目,只听“吱呀”一声门板响动,环佩叮当,一阵香风铺面而来。
二老爷翘起鼻端嗅了嗅,舒展开四肢,静候佳人的一对玉手轻抚上身。
谁知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任何动静,不禁眉头一皱,开口说道:“你是木头么,难道只会杵在那里?”
“喜二老爷,你要奴家如何服侍你呢?”一个娇柔妩媚的声音说道。
一听到这个声音,二老爷蓦然一惊,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向外看去。
一位身穿浅黛色绮罗衫裙的绝色少女站在他的床前,她头梳三丫髻,秀发上插着一支金步摇,秋水一般澄澈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齐齐克.萨穆儿郡主?”二老爷的慵懒之色一扫而空,身下像安了个弹簧似的自床上一跃而下。
“喜二老爷,奴家还未服侍你,你怎么就跳下床了?”元琪儿的声音甜得发腻,但二老爷听了身上却泛起一股寒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