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祖儿微微一笑,看向紫苏没有说话。
紫苏罕见的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的说道:“那好,我让人做一些吃的给你们送过来......”说着转身盈盈而去。
待紫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宁祖儿方向杨牧云问道:“方才那个人姓风?”
“嗯,”杨牧云点头说道:“他叫风无极。”
“这个人的武功好生厉害,”宁祖儿叹道:“就算你我联手,也是敌不过他。”
“那当然,”杨牧云看了躺在床上的冷一飞一眼,“就算加上他也不行。”
“也许只有我义父才是他的对手。”宁祖儿眼中露出一种复杂的色彩。
“你想沈大人了?”杨牧云看着他说道:“这次你立下了大功,一定能升为千户,你再跟指挥使马大人说说,他未必不会调你回南都。”
“义父虽舍不得我,但我能在北司为皇上做事,他也会为我高兴的,”迎着他的目光笑道:“怎么,看我在北司混得风生水起,你嫉妒是不是,想把我挤回南司?”
“能有宁公子这样的挚友,是杨某的幸事,如何还会挤兑你?”杨牧云叹了口气,“不过宁公子官运亨通,我就要倒霉了。”
“此话怎讲?”宁祖儿眉尖一挑说道。
杨牧云苦笑一声,“不守本职,煽惑皇上私自出宫;护卫不周,致使圣驾被掳,这哪一条算下来都够我喝一壶的,就算不下锦衣卫的诏狱,也得罢职丢官,流配他方不可。”
“有这么严重?”
“你没看成国公当场就让人把我拿下么?你看吧,这几天一定会有人上书请皇上治
我的罪。”
“你不是说出宫是皇上自己的主意么?怎么又成了是你煽惑了?”宁祖儿不解。
“话是怎么说,可别人不这么想,在那些朝廷大臣眼里,皇上就应该在宫里老老实实待着,不要出去惹麻烦。就算有出去的念头,我这在皇上身边侍候的人,也应该竭力劝谏,没能拦住皇上出宫,便是我的罪过。”说着瞥了宁祖儿一眼,“如果皇上能平平安安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或许这件事就可以暗地里揭过。可偏偏皇上又出了事,这一下数罪并罚,我是再难躲过。”
“那这事你跟紫苏说了么?”宁祖儿问道。
杨牧云点点头,“她想请宫里的金公公保我,可我又怎能忍心把她也牵扯进来?”
“你放心,”宁祖儿劝慰他道:“她救过皇上,你的事一定不会牵连到她的。倒是你,就得放下身段对皇上苦求一番,说不定皇上心一软,不再追究你的过错......”
“哪有那么容易?”杨牧云倒没这么乐观,“太后和皇后都已动怒,连皇上身边侍候的小凌子都被叫过去训斥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若是她们向皇上一齐施压,皇上就算有心怜我,也无法对我网开一面了。”
“我已交代下去了,让厨房做两碗面,每碗加两个荷包蛋,多放葱花香油,一会儿就给你们端上来......”紫苏不知何时像一只美丽的蝶儿般翩跹闪了进来,见他们的话音立刻止住,美丽的眸子眨了眨,“你们在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行不行?”
“哦,”杨牧云看了看宁祖儿,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在谈论冷兄,说他舍了命得来的玉玺又被人抢了去,待会儿醒了来可如何要跟他讲?”
“该怎么讲就怎么讲呗,”紫苏不以为意的说道:“难道他还会怀疑是你们藏起来的不成?”
“我倒好说,”宁祖儿瞥了杨牧云一眼笑道:“就怕他认为杨兄为了邀功而把玉玺拿走。”
“宁公子,你可不能开这玩笑。”杨牧云吓了一跳,“我是那样的人么?”
“宁公子,”紫苏嗔怪道:“你要再对我夫君说这样的胡话,我可不能与你干休。”
“水——”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冷兄醒了。”杨牧云和宁祖儿忙向床上看去,只见冷一飞双目紧闭,呼吸渐趋粗重,嘴唇皲裂,不住翕动。
杨牧云连忙端来一碗水,凑到冷一飞嘴边。
“不能这样喂水,会呛到冷兄肺里面的。”宁祖儿接过杨牧云手中的碗,取出一条干净的丝巾,在碗里蘸了蘸水,然后一滴滴的挤进冷一飞的嘴里。
“宁公子的心真细,”杨牧云赞道:“这条丝巾真是漂亮,是芷晴郡主给你的定情物么?”
宁祖儿闻听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对紫苏说道:“管好你的男人,若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割掉他的舌头。”
杨牧云忙捂住自己的嘴。
“笃笃——”外面的竹梆声连响了五下,接着是“咣——”的一声锣响。
“五更天了,”杨牧云突然警醒起来,“我......我得去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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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云匆匆来到宫中禁卫班房时,只见郭聪和朱仪坐在一处,不禁一怔。
郭聪看到他时,也愣了一下,但没开口说话。只是朱仪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幸灾乐祸之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向杨牧云的心头。
“郭聪,朱仪——”门外那个司设监的红袍老监又开始唱名了。
叫到谁的名字,那名禁卫便长身而起,理了理腰间的佩刀,跨着不丁不八的正步向屋外走去。
老监手上名册上的名字都唱完了,仍然没有叫到杨牧云。
杨牧云一头雾水愣怔在当地,正手足无措时,只见那老监收起名册,一双鱼泡眼的在一众禁卫脸上扫过,一脸威严尖声叫道:“杨牧云,杨禁卫来了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