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义父。”紫苏只觉鼻子一酸,眸中已珠泪盈盈。
“好端端的哭什么?咱家还没死呢!”老者绷起一张老脸,眼中却带着无限怜意。
“女儿是心里感动,义父对女儿这么好,女儿不知怎生报答。”紫苏强颜一笑,泪珠还是止不住扑簌簌落下来。
“你我父女之间还谈什么报答,”老者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抹紫苏玉颊上的泪痕,“义父还指望着你为我养老送终呢!到时你能在义父的坟头多添把土......”见紫苏抽泣起来,忙止住话头,“好了,不说了,咱家这就回宫,不能让太后心里老念叨着你那不懂规矩的男人。”
“义父,女儿送你。”紫苏上前搀住老者的右臂,向花厅外走去,快到花厅门口时,转过脸来对着厅中诸女说道:“不能停,继续练......”
......
“姑娘——”紫苏送完老者回来,就见姚妈妈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向她喊道,完全没了平时那风骚入骨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跟丢了魂儿似的。”紫苏秀眉一蹙。
“有两位公子到了咱们这里,要把昨晚那个受了伤的人带走。”姚妈妈喘了口气说道。
“要把冷一飞带走?”紫苏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是官差么?”
“不知道,他们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老身想着那人是姑爷的朋友,所以赶快来给姑娘说一下。”姚妈妈掏出一块花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
“走,过去看看!”紫苏的目光一凝。
......
“原来是乔公子和林......”紫苏见那年少公子细眉一拧,忙改口道:“林公子。”
“紫苏姑娘。”乔子良笑着向她拱了拱手,林媚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位倒是稀客,”紫苏淡淡一笑,说道:“自打那晚一别,两位怎么今日有兴致到我的?萝院里来了?”
林媚儿刚要说话,却被乔子良伸手止住。
“紫苏姑娘,”乔子良看着躺在床上犹自昏迷未醒的冷一飞说道:“我是他的师兄,奉师命携林师弟来此接他回去。”
“哦,”紫苏眸波一转,“两位既与此人是师兄弟,你们接走他原无不可,可此人是我夫君和宁公子救回来的,现在他们不在,若你们此时将他接走,等我夫君和宁公子回来了,我怕要担上个不是呢!”
“那你想怎样?”林媚儿双眉一弯,气势汹汹的问道。
“紫苏姑娘,”乔子良神色不变的说道:“我可留一封书信,上面写明情况,这样杨公子和宁公子回来看了就不会怪罪你了。”
“既如此,那就有劳乔公子了。”紫苏说着向林媚儿嫣然一笑。
林媚儿弯眉一挑,待要发作,但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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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南厅的一间静室里,玟玉颦起秀眉,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释迦坚赞出神。秦院使和院判、还有一众御医在床边围了一圈,都面色不安的注视着她。
“玟玉姑娘,怎么样,国师他还有救么?”秦院使心中忐忑的问道。
玟玉还未回答,只听外面有人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皇上这么快就过来了?”秦院使心中一惊,忙领着院判和一众御医到厅外跪迎圣驾。
“平身——”朱祁镇一边说一边大踏步地走进了南厅。
“民女玟玉见过皇上!”玟玉福了一福接着便要下跪。
“勿须多礼,”朱祁镇微微一笑开口止住了她,“朕之前就听太医院的人和杨禁卫说过你了,”目光向床上看去,“国师现在情况如何?”
“回皇上,”玟玉欠了欠身说道:“国师中的是石萝花之毒,兼之因伤失血过多,生命已危在旦夕。”
“石萝花?”朱祁镇带着询问的目光向秦院使和一众御医看去,见他们纷纷垂下头不敢看自己,不禁眉峰微皱。
“皇上,”玟玉解释道:“石萝花产自西域,我大明知道的人不多,此花在西域的高山岩石上生根开花,花色艳丽,毒性也极猛烈。常人中了石萝花之毒,便会血液凝固,全身石化,僵硬得跟石头一样。”
“哦?”朱祁镇走上前,伸手触摸了一下释迦坚赞裸露出来的手臂,手臂呈铅灰色,触之但觉冰凉生硬,直如青石地板。“这......可有救么?”他转而向玟玉问道。
“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毒便有解。”玟玉缓缓说道:“石萝花来自西域,其解必然也产自西域。能解石萝花之毒的,是一种叫君心草的植物,它和石萝花同样长在高山岩壁,只是它比起石萝花来长得毫不起眼罢了。”
“这么说我大明是不产这种君心草了?”朱祁镇向秦院使看去,“秦慕阳,太医院的御药库里可有这种君心草?”
“回皇上,”秦院使硬着头皮说道:“御药库里多是产自我大明的中草药,这域外的药物极少。另外这石萝花、君心草微臣和御医们也是第一次听闻,自然没有存放这种东西。”
“真是废物,”朱祁镇怒道:“玟玉姑娘正当及笄芳龄,如何知道这两种药物?你们这帮子尸位素餐的御医,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上了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