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不利的,”中年文士脸上微带笑意,“你喜欢他,便不要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能让他驰骋的天地在这里,而不是草原。”
“原来他已知道我的身份。”元琪儿悚然一惊。
“但是,他是我的丈夫......”元琪儿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前辈如何忍心拆散我们?”
“你既然是他的丈夫,就更不应该绑架他的意志,”中年文士淡淡的说道:“我们中原有句俗语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若真是爱他,便应该让他心甘情愿随你去草原,而不是逼着他跟你一起。”
元琪儿贝齿轻咬着樱唇,睨了身旁的杨牧云一眼,“你......当真不愿与我一起回草原么?”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杨牧云将脸转过一边,不去看她。
“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喜欢过我,是么?”元琪儿眸中露出一丝幽怨。
“从始至终你不都是按着你自己的意愿操办一切么?”杨牧云说道:“你又何尝在乎我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救我,刚才又奋不顾身的挡在我身前去求死?”元琪儿的眼圈红了,嘴唇似咬出血来。
“可能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吧?”杨牧云叹了口气,“男人都不愿意看到女人遭遇危险的,不管这个女人自己喜不喜欢。”
“你看着我。”元琪儿突然说道。
杨牧云的目光转向她,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满是幽怨、绝色惊艳的脸。元琪儿凝视他片刻,突然欺进前来,与他深深
的吻在了一起。
“唔,你做......”一语未毕,花瓣也似的樱唇便覆在了自己唇上,杨牧云只觉嘴唇所触柔软温润,芳香扑鼻,头脑登时一片空白。
蓦然,唇上一阵剧痛把他从温柔乡里惊醒,却是被元琪儿咬出了血,紧跟着被她一推,她纤细窈窕的身子已在数丈开外。
“杨牧云,我恨你,”元琪儿美丽的脸颊上已泪光莹然,“我元琪儿对天发誓,我要灭了你们大明朝,亲手活捉了你那皇帝,我要让你后悔,后悔没跟我一起......”
“郡主——”额日图与海力木齐齐发一声喊,看了杨牧云一眼,便追着元琪儿去了。其他人也随着他们去了,站在那里的只剩下了杨牧云和中年文士两人。
“女人的怒火真是可怕,”中年文士叹道:“尤其是在她由爱生恨的时候。”目光看向杨牧云,“你不但为自己,也为大明朝惹了一个劲敌。”
“还好,我没有跟她一起成为朝廷的劲敌。”杨牧云叹了一声,方转身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这个地方就不用多礼了。”中年文士笑吟吟的将他扶起,“我们借一步说话。”
......
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很不起眼。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很恭顺的把他们请入一间很亮堂的屋子,奉上茶便退出去了。
杨牧云从他们很专业的掩上门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是师父的手下。
“很长时间不见了,看来你一切都很好。” 中年文士揭开茶盖,轻轻撩开浮沫,看着升腾热气中茶针沉浮,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居然还做了官。”
“一切都有赖师父教诲,”杨牧云突然感到有些局促,“徒儿不敢有一天懈怠。”
中年文士抿了口茶,放下茶盏笑道:“易心经你练到什么地方了?”
“我......”杨牧云还未回答,就见中年文士伸指戳向自己眉心,手法凌厉快捷,心中一惊,忙侧首躲过。谁知师父手腕一转,手指划向自己颈侧,便条件反应般的出掌切向师父手腕,师父手腕一缩,又倏的探出两指,插向自己双目,他快速将头一偏,出手扣向师父腕脉......两人瞬间便交手了十余招,看似随意切磋,实则招招凶险。
“啪——”双掌相交,杨牧云只觉手臂一麻。
“嗯,不错。”中年文士点点头,捻着胡须说道:“已经过了初阶第九重,以你的进度,用不了多久,便可步入中阶。”
“多谢师父教导。”杨牧云拱手说道。
“你成了亲?”中年文士问道。
“是的。”杨牧云很恭谨的答道。
中年文士的目光在他身上瞄了一圈,不由微微一笑,“年轻人能一直怀有初心,很是不易;偎红倚翠温香在抱,尚能保持定力,更是难得。你的娘子在你背后没少抱怨你吧?”最后一句略带调侃,让杨牧云脸上浮起一丝窘态。
“徒儿一直在衙门办差,很少......很少跟她们歇宿在一起。”话未说完,脸先红了。
“她们?”中年文士笑了笑,眼中带有嘉许之意,“很好,有志向,我没有看错你。”
“师父,”杨牧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当日为什么不告而别?近半年来你都去了哪里?怎么会在这京城出现?”
“看来你在锦衣卫的衙门里没有白干,一口气竟能问出这么多问题。”中年文士眼中闪出一丝戏谑的目光。
“师父过奖了。”杨牧云讪讪的说道,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师父知道我做过什么,看来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我的事你不必问,也不必知道,而且今晚的事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中年文士淡淡的说道:“我的人会把一切都料理好,不会有人知道你曾被劫出狱过。”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