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指挥使好大的排场,”杨牧云心中暗道:“这规格,直追兵部衙门和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司了。”
“看来这正门不好进呀!”杨牧云低声对林媚儿说道。
“那咱们绕着这宅院看看,”林媚儿小声道:“看有没有偏僻点儿的角落......”
正低声说着话,就见一名小旗官向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小旗官上下打量着他们。
“过路的。”杨牧云笑笑回道。
“过路的?”小旗官又看了他们几眼,一挥手,“此路不通,你们另找别路吧?”
“我们都走到这里了,折回去多麻烦,”杨牧云陪着笑脸说道:“军爷就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吧?”
“啰嗦什么?”小旗官虎起脸,“再不滚,小心老子把你们抓起来。”
杨牧云正待再说,就觉林媚儿扯了扯他的衣角,“哥,看来我们是走错路了,还是回去吧!”
两人刚转过身,就听见嗵嗵一阵脚步声,抬眼看去,就见一群昌平卫的官兵拿刀持矛冲了过来。小旗官顾不得他们了,上前呼喝道:“停下!”
那群昌平卫官兵恍若不闻,直冲到他跟前。
“让一边去,”一名军官乜了一眼那小旗官,“老子要搜查钦犯!”
“你们瞎了眼啦,”小旗官怒道:“这是
我们指挥使马大人的宅院,你们也敢撒野?”
“奉上峰的命令,”那名军官挺胸凸肚叫道:“居庸关城内所有地方都要搜查,如有违抗,一律拿下!”说着一挥手,后面的官兵便手持刀枪涌上前来。
“你们要做什么?”小旗官的脸色一变,后退几步,发一声喊:“来人——”
大门前列队的官兵便聚了过来。
“你们要抗命么?”那名军官瞪着一双大眼说道。
“我们马大人也有令,”小旗官瞪的眼比他还大,“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如有违抗,按军法处置。”
“你们昌平卫的人把住关门也就罢了,”他身后的一名士卒似乎鼓了一肚子气,“连马大人住处也不放过么?”
“也不抬头看着这是什么地方?”另一名士卒把刀拔出一半,“也是你们能来撒野的,再不滚,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真是反了,”那名军官大吼一声,“弟兄们,这帮延庆卫的兔崽子在跟咱们示威呢!咱们怎么办?”
“打他丫挺的!”一名昌平卫士卒说着一拳捣在一名延庆卫士卒的胸口,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
“昌平卫的人动手了!”不知谁发一声喊,双方对峙的人登时炸了锅,立刻扑在一起扭打起来。
见他们大打出手,杨牧云不禁目瞪口呆。
“傻瓜,看什么,快走哇!”林媚儿一扯他的袖子,嗔道:“这么好的机会,咱们还不赶快过去。”两人趁乱溜向胡同深处。
......
“这位马指挥使住的宅院可真大,”杨牧云绕着围墙跑了老远叹道:“比起成国公府,好像也小不了多少。”在一处看起来较为僻静的墙角处停下脚步,转向林媚儿说道:“这里看起来如何?”
“嗯,”林媚儿走上前,耳朵贴着墙壁听了听,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声响,方向杨牧云点点头,“就这里吧,我先上去,没事的话,然后你再上来。”说着抬头看了看,这马家宅院的院墙甚高,大概有丈余,伸出纤长的手指一扣墙缝,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纤细的身子便腾空而起七八尺高,双手扒住墙头慢慢抬起身子向院里面看去。
“怎么样?”杨牧云替她感到有点儿紧张。
林媚儿没有说话,轻轻攀上墙头,伏低身子向杨牧云伸出手臂点头示意。
杨牧云屏住呼吸,全身运足气息“呼”的纵身跃起,大约跃起七八尺高,足尖在墙壁上一点,“蹭”的又跃上三四尺,稳稳的落在了墙头。放眼看去,这里应该是马府的一个花园,皑皑白雪上长着一些梅树,黄的、粉的梅花在冬日里盛开,甚是惹眼。一股活水绕园流淌,并没有封冻,水中还有一些鱼儿在嬉戏。除此之外,园中还有一个角亭,一座木桥和一些嶙峋的怪石。
杨牧云和林媚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跃了下去,触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要从哪里出去呢?”两人正想着,突然闻听一阵话语声传了过来。冬日草木皆枯的花园中能够躲避的地方甚少,两人不暇多想,便在一块怪石后藏了起来。
脚步声细碎,不类男子。
杨牧云偷偷看去,却见两个女子的身影步入园中。
当先一人是个年约四十的贵妇,满头珠翠,身披一件棕红色的狐裘大衣,一身贵气,后面跟着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丫鬟,头梳两个双丫髻,一身青布棉衣裙。
贵妇步入亭中,看着满园的梅花,一言不发。
“夫人,”那丫鬟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您要不要坐下来歇歇。”说着将一个厚厚的锦垫铺在了亭内的石墩上。
贵妇叹了口气,说道:“老爷还没过来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