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退了几步,又被朱祁镇给叫住了。
“安南那边有什么军情传递过来?”
“禀皇上,”王振略略思索了一下,“安南军统帅郑可率军攻占占城国都毗阇耶之后,不知何故,被黎元龙急招回京,连主力大军八万人也随其班师了。”
“哦?”朱祁镇眉尖一挑,“这是何故?”
“老奴不知,”王振心怀忐忑的看了年轻的皇帝一眼道:“如果这八万人要调回交州以北,那么与我大明交界地带的安南军就增至十五万人了。”
“你是说黎元龙此举是要掣肘我大明征讨麓川的大军吗?”朱祁镇脸色一变。
“皇上,”王振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据锦衣卫隐匿在安南的探子回报,黎元龙与思机发私下勾结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很难说这次调动与我大军在云南方面的作战无关。云南与安南接壤,黎元龙是很容易与思机发东西策应的。”
“咳......”朱祁镇一阵剧烈咳嗽。
“皇上,”王振一惊,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向门外喊道:“来人,快去叫太医!”
小云子和另一名小太监闻听急忙掀帘入内。
“你瞎叫什么,”朱祁镇皱眉道。向着两个小太监一挥手,“出去,都给朕出去。”
两个小太监看看皇上,又看看王振,不由面面相觑。
“没听到皇上让你们出去吗?”王振斥道,“还不赶快出去。”
两个小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又滚了出去。
“朕没事,不必大惊小怪,”朱祁镇瞪了王振一眼,深吸一口气道:“要是黎元龙真有异动的话,征南的大军恐怕不够用啊!”
“皇上顾虑的是,”王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使他气顺了些,“麓川思机发能够动员的军队,不下十万,再加上十五万安南军,足有近三十万人马,而我征南大军各军加上京营的军队也不超过二十万,同时应付两
地,恐力有不歹。”
“你......可有良策?”朱祁镇问。
“老奴......”王振欲言又止。
“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朱祁镇不悦道:“说错了朕赦你无罪。”
“是,皇上,”王振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黎利和黎元龙父子在先帝在位时就一直向朝廷上表,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和册封......”
“你让朕承认什么,册封什么?”朱祁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黎氏父子窃取朕的交趾之地自立,乃是叛臣贼子,你让朕向他们低头吗?”
“皇上,”王振劝道:“安南是太祖皇帝立下的十五不征之国之一,这在《皇明祖训》里写的明明白白,凡海外夷国,如安南、占城、高丽、暹罗、琉球、西洋、东洋及南蛮诸小国,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自不揣量,来扰我边,则彼为不祥。彼既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亦不祥也。吾恐后世子孙,倚中国富强,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兵,致伤人命,切记不可。但胡戎逼近中国西北,世为边患,必选将练兵,时谨备之。可见我大明的心腹大患是北边的鞑子,安南不过疥癣之疾耳,皇上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事跟那黎氏父子较真呢?”
“你知道什么?”朱祁镇怫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先帝对失交趾一直痛心疾首,临崩时也念念不忘收复交趾,朕身为先帝之子,要是承认并册封黎元龙为安南王,那岂不是不孝......咳......”咳嗽几声,待气息顺了又道:“朕刚被那些鞑子逼得订了城下之盟,现在又向黎元龙低头,朕还做这个皇帝干什么?”
王振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胡言乱语,着实该死,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朱祁镇睇了他一眼道:“你也是为朕谋国事而已,朕说过说错了赦你无罪,当朕的话是戏言吗?”
“谢皇上!”王振这才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
“要承认黎元龙为安南王那也简单,”朱祁镇唇角微微一勾,“一道诏书也就是了。他也安了心,不用再担心朝廷的大军讨伐他,朕也可以放心的派大军专一征讨麓川,彼此相安无事,岂不是好?”
王振知道皇帝是在说反话,并不接口。
“可朝廷就会永远失去收复交趾的机会,”朱祁镇道:“一旦承认再反悔可就难了,这就让朝廷今后对安南用兵失去了道义上的支持。出尔反尔,岂不贻笑天下?要是此例一开,我大明西南各土司纷纷起而效仿黎氏父子,拥兵与朝廷作对,那朕又该当如何呢?”
“皇上深谋远虑,老奴望尘莫及。”
“你下去吧,”朱祁镇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此事事关重大,朕得放在朝会上讨论。至于你方才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老奴若再胡诌一言,不用皇上降罪,自己割了自己的舌头!”
“嗯,”朱祁镇微微颔首,“把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手多派些到云南和安南去,时刻替朕关注那里的一举一动。”
“老奴遵旨——”王振拉长了声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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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与其她女孩被选为圣女要被送到圣殿去,”杨牧云坐在床沿上看着阿香说道:“那圣殿又是什么,这里的人包括维纳苏瓦都要听圣殿的号令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