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香说道:“维纳苏瓦大人分派我阿妈去娜塔玻夫人那里做活。”
“那她一定能见到娜塔玻夫人了?”
“自然是能见到的,”阿香觉得杨牧云的话很是奇怪,“之前阿妈经常将寨子里的绣品送到娜塔玻夫人那里,与她很是熟稔的。”
“那就好,”杨牧云道:“你能不能问一下你阿妈,最近见到娜塔玻夫人是什么时候?”
“大人是想见娜塔玻夫人吗?”阿香眨了眨眸子。
“这个方便吗?”杨牧云笑了笑,“你阿妈能办到的话那就太好了。”
“大人你是想......”阿香咬了咬嘴唇,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我不过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问一下娜塔玻夫人罢了,”杨牧云说道:“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呀,阿香,”侬康说道:“你已经大人的人了,好好侍奉大人就是,别的问那么多做什么?”又对杨牧云道:“大人,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是吧?”
“唔......”杨牧云不知如何回答的好,只得含糊以应,“我会好好保护阿香姑娘,侬康大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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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大军是通过放火来突破蛮兵设置在新平江上游三道防线的。
这是郑可仔细观察后再三斟酌才下的决断。此时雨季还未真正到来,森林里是很容易燃起大火的。
安南官兵的前队不再举着大盾时时防备着脚下的陷坑、机关,树丛里的弩箭、石头,和头顶悬崖上的滚木擂石,前锋部队进入上游密林时扛着易燃的干草木柴,到了丛林密布处便放起火来,后边的军兵将自已这一侧清理干净,大火便卷着滚滚浓烟向密林深处蔓延开去。
大火不但破坏了密林中的一切暗坑机关,而且
在火还没到时,卷起的浓烟先将蛮兵赶了出来,他们和惊慌失措的野兽一齐向森林更深处逃去。安南大军则好整以暇地缓步行进,一路扑灭余火,步步为营,大火将泥泞的地面烘烤的坚硬,行起路来比原先要快捷得多。
碰到沼泽和山崖峭壁隔断了火势,安南官兵便重新抱来柴草燃起火来。蛮兵纵然守在没有草木可燃的险要凭仗,也难以应付安南大军的攻势,更何况浓烟早熏得他们双目红肿如桃,视物难清,所以很难形成有效的阻击。
前边的防线被突破后,蛮兵们退至后面重新布置防线,在弥漫着呛人浓烟的密林里尽量清理可燃的草木,以防大火引了过来,蛮兵们刚布置好正面防线严阵以待,两侧就燃起烟火,安南官兵呐喊着自两翼杀来,蛮兵的阵势立时崩溃,在一阵拼杀过后,剩余的蛮兵便四处逃散。
就这样,安南大军以火为兵,随火而进,与蛮兵在大火硝烟中几经拼杀,仗着人数装备上的优势越战越勇,而失去了密林草丛掩护的蛮兵就象掉到了炉灰里的泥鳅,再也阻挡不住安南军队的攻势。战事虽然进行缓慢,但却一步步的、坚决地向纵深推进着。
经过数日奋战,郑可已经能够遥遥看到远处的青藤关了。
与吞溪口不同,青藤关是一处水关,关口附近峭壁上到处都是悬挂的藤萝,因此名为青藤关,关口一水流出,便是新平江。准确的说,新平江是发源于存盆谷地的,自存盆谷地向西流出,碰到山地拦阻,折而向北,然后再顺流东下的。
沿着新平江上游一路行进,便可达青藤关。安南大军推进到青藤关时,便意味着存盆谷地的最后一个出口被封堵住了,整个存盆谷地已被安南大军团团围住,虽然一时攻不进去,可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郑可仔细勘察了一下青藤关的地势,便令大军就地扎营,不再发动进攻。
与安南众将嗷嗷请战不同,郑玉提出前去招降。
“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郑可听了郑玉的建议皱了皱眉,“可现在并非招降的好时机,维纳苏瓦的兵力未有大的折损,而且依山凭险,不打几场硬仗把他打痛了,他是不会低下头来和谈的。”
“他低不低下头来投降不要紧,”郑玉说道:“重要的是能进去探探里面的情形也是好的,这样阿爹调动兵马在何时何地发起攻势也更有把握几分。”
“我看你意不单单在此吧?”郑可看了女儿一眼,“你还想打听他的消息,是吗?”
郑玉没有说话,似是默认。自和杨牧云分散后,就再也没有寻到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牵挂着他的下落,谷外既然没有,那人应该就在谷内。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郑可盯着女儿问道。
“阿爹,”郑玉开口道:“杨公子在帮你除掉阮只时也是出了力的,就凭这一点,我们不能对他的失踪不闻不问。”
“那好,”郑可说道:“我会派陶方晋入谷会一会那维纳苏瓦,你要有兴趣,就跟他去吧......到时你脸上的面具,还不摘下来吗?”
“如果遇见了值得我摘面具的人,我自然会摘下,勿须阿爹操心,”郑玉淡淡道:“我带着面具可扮成随从的样子与陶方晋入谷,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是没什么不妥,”郑可轻叹一声,“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想着派陶方晋去?就是因为维纳苏瓦如果拿他的头去祭旗的话,我是不会心疼的。”
“阿爹......”郑玉秀眉一蹙,“你是说现在派人入谷去见维纳苏瓦会有很大的风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