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名步兵都尉对他说道:“以前阮大人在神武卫时,他可从没向你这样下马行军的。”他说的阮大人自然是已经升为副都督阮晟。
杨牧云笑了笑:“阮大人他打过仗吗?”
“他打过屁仗,”那名步兵都尉爆了粗口,“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前阮大都督的公子,还有相国大人的侄儿,不然凭他的本事,能升得那么快?”
“管兄,你小心些。”另一名步兵都尉提醒他道。
“怕什么?”那名步兵都尉满不在乎的说道:“神武卫里说他坏话的多了,尤其是两位总制大人,就因为抽调马匹的事跟他闹到了大都督那里。”
“哦?有这事?”杨牧云来了兴致。
“大人那时还没来,不知道这事,”那名都尉说道:“这不阮大人要带队坐海船去占城吗?要把神武卫里的马匹全部抽走,黄总制和柯总制登时就急了,告到大都督那里,经大都督调解,才交出去五十匹马,就这样,他们背后骂了阮大人好一阵子。”
由于安南养马的规模不大,所以马匹弥足珍贵,一支部队能够建立起一支骑兵队伍,就足以堪称精锐了。
“那公子哥儿不体恤马力,”那名步兵都尉说起了丁煜,“只顾骑着马到处乱蹿,这向北的路本就难走,不马失前蹄才怪。”
大人,”另一名步兵都尉向杨牧云问道:“那公子哥儿定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公子吧?”
不待杨牧云回答,先前那名步兵都尉说道:“这还用说?你没听大人说他姓丁吗?”
“呃......”另一名步兵都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跟着这些个步兵都尉说话,杨牧云一路倒也不寂寞。
前边黎宜民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杨牧云走上前问道:“大殿下是要歇息一下再走吗?”
黎宜民放下手中木雕,冲他笑了笑,“杨大人,来,到车上来,你我一起坐车走。”
“不敢,”杨牧云连忙拱手道:“我身为都统制,理当和部下们一起行走,大殿下请便,不用管我。”
“这一路到谅山可不近呐,”黎宜民看着他道:“杨大人难道打算就一直这样徒步护送本君吗?”
“这是下官的职责,”杨牧云道:“大殿下不必介怀。”
“若如此,本君就下来与杨大人一同行走,”黎宜民很认真的说道:“你能走,本君亦能走。”
“这怎么成......”杨牧云还待推脱,见黎宜民果真要下车来,连忙上前拦住,“大殿下不可如此,下官遵命便了。”
......
马车辚辚前行,在山路上左右摇晃。杨牧云坐在车里,感受这一路的颠簸。
“杨大人,”在车内黎宜民压低声音一笑,“你此番离开东京,有没有去何大人那里去辞行啊?”
杨牧云一怔,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见所有人都离马车甚远,方轻舒一口气道:“大殿下,此话怎讲?”
“看来何大人并没有交代给你什么,”黎宜民看了他一眼道:“杨大人是真的要随丁大都督一路巡视下去了。”
“大殿下,”杨牧云皱了皱眉,“你带着这几位御医回谅山妥当吗?”
黎宜民目光一闪,“你也知道了其中不妥,是不是?”
“听大殿下这么说,那这一定是王上的意思了?”
“他不过是敷衍我而已,不碍事的,”黎宜民表情淡然,“就算我阿娘真活着,御医们诊治了回去之后,他也是连问都不会问的。”
“唔,怎么说,大殿下也一定是有了应对之策了?”
“这事应对起来不难,”黎宜民道:“倒是这个丁列,可得让你多费心了。”
“大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黎宜民唇角微微一翘,“我大越与大明交界处情势复杂,除了驻扎一些正规兵马外,其余的都是各土司的私兵,他们在大越与大明之间摇摆不定,最是难以捉摸。”轻笑一声,“丁列就带了一千兵马出来巡视,也恁的托大了。”
杨牧云听得心头一紧,“大殿下莫非得到了什么消息?”
“消息倒没有,”黎宜民悠悠道:“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你们这一路会风平浪静,总之小心一些,好自为之吧!”
“多谢大殿下提醒!”杨牧云拱手谢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