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马来得飞快,袖箭的机括还未扣动,连人带马已飞奔至杨牧云面前,手中利刃当胸搠到。
杨牧云功力已失,身形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灵动。眼见杀着袭来,却避之不及。
忽然,他身子一轻,眼角瞥处,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利刃的握杆处。只一扯,马上的面具骑将便摔下马来。
原来是莫不语伸手把杨牧云一把拉开,又抓住了敌将的兵刃。
面具骑将落地时一个翻滚,拔出了腋下佩刀,而脸上的面具也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满是虬髯的粗犷面孔。
“占达里?”杨牧云看见他面容时脱口而出说出了他的名字。
那骑将愣了一愣,目光看向杨牧云,不知这小老头如何会知道自己叫什么。
杨牧云扯下了颔下粘着的花白胡须,现出了自己本来面目。
“你是......杨大人?”占达里惊愕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一年前在化州救了摩诃贵来和自己的杨牧云。一怔之下缓过神来,振臂大呼,“都停手,不要打了。”
占城兵将们都停止了厮杀。
林媚儿纵身来到杨牧云身边,“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们?”
杨牧云点点头。
占达里整了整战袍,走上前向着杨牧云抚胸深深一礼,“占达里见过杨大人。”
杨牧云颔首问道:“摩诃贵来殿下现在哪里?”
“大王现在都城毗阇耶,”占达里说道:“命我攻打化州,不想在这里遇见杨大人。”
“唔......毗阇耶被攻下了吗?”杨牧云心中暗道:“摩诃贵来称王了,那么阮晟的军队应该是全军覆没了,不知他是死是活?”
“杨大人,”占达里说道:“当日若不是你,大王与我也不会脱险......大王一直念着杨大人的恩德,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着转向手下兵将,“快给杨大人牵一匹马来。”
当即便有一名将领将自己的坐骑牵至杨牧云面前。
“杨大人,请!”
杨牧云不再推辞,翻身上马。
占达里集合兵将列队回城。
......
“你认识他们?”路上,林媚儿问道。
“嗯,我不但认识他,还认识他们的大王,”杨牧云点点头,“大约一年前,我在化州时,他们行刺统领安南大军的郑可,失手被擒,是我将他们救下......”
“原来是这样,”林媚儿眨眨眼,“他们现在一定对你感恩戴德了?”
杨牧云笑笑。
回到化州城时,城内的秩序已经安定了下来。占军已控制了全城。
安南百姓一脸恐惧的看着入城的占军。女人们抹花了脸,抱着孩子躲在男人的身后,老人们则一脸茫然。
“占达里将军,”杨牧云问道:“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安南人?”
占达里得意洋洋的说道:“自然是将他们全数绑回国去,难道让他们留下继续与我们为敌吗?”
“全数绑回?”杨牧云皱了皱眉,“这是你们大王的意思么?”
“大
王虽没有下令,但这已成惯例,”占达里说道:“越狗打我们时,总是将我占人子民尽皆掳至他们那里作为奴隶,所以对这些越狗,我们自然也不必客气。”
听了这番话,杨牧云心里一沉,两国互相征伐,仇隙已深,因此下手绝不手软,获胜后定然是要极力削弱对方的。
占达里将杨牧云一行请至化州州衙,在这里摆宴盛情款待。
酒宴上,杨牧云开口向占达里求情,不要伤害化州民众,并道:“如此化州百姓一定感念摩诃贵来大王的恩德,心生臣服之念,化州之地则归属大王,岂不甚好?”
占达里思忖再三,方道:“既然杨大人求情,我便暂时不掳一人,若大王不弃化州,则化州百姓一切如常。”
“如此多谢占达里将军了,”杨牧云拱手道:“化州百姓也会感谢将军的恩情。”
“我这是承杨大人的情,”占达里道:“要不是杨大人,我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你对饮。”说罢哈哈大笑。
“占达里将军,”杨牧云与之干了一杯问道:“摩诃贵来大王已然夺回毗阇耶,那驻守城里的安南军队已被全部消灭了吗?”
“他们已经全部归降了,”占达里笑道:“那阮晟本来要与我们死战到底的,可他们国内形势大变,黎宜民登位,阮炽失势,他们就算回去也没指望了。因此也就全部向大王投降......大王趁势命我带兵攻打化州,哈哈,没想到越狗现在这么不经打,化州一鼓而下,也是托了杨大人的福了。”
杨牧云陪他笑了几声,心里却道:“那是因为安南军队正在攻打澜沧国,无暇顾及这里而已。”
“大王见到杨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